但很快,他又释然了,原书里在三天前就进行了这个情节,有些细微的差别也很正常。
于是鱼忘时也只是偏过头,作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悲愤表情。
段怀啼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就被阴无烛带走了。
但也没走多远,鱼忘时听到了隔壁房间发出的声音。
本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一幕,然而不知怎么,鱼忘时发觉自己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幕:少年不甘地看了他一眼,颤抖着眼睫发出了妥协的声音。
“……我答应你。”
鱼忘时翻了个身,莫名有些烦闷。
他知道段怀啼是演的,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大概是……段怀啼演得太好了?
其实细细一想,段怀啼也算是求仁得仁,他瞎想这些做什么,但愿段怀啼以后有点良心,能记得他这段成人之美,不要再惦记宗门和他的屁股。
鱼忘时刚这样想,忽然就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越来越大,在一声低骂声中,还夹杂着桌椅破碎的声音。
玩得这么嗨吗?
不对,那声低骂是阴无烛的。
恶狠狠的,好像是真怒了。
鱼忘时面色一变,起身开门,直奔隔壁。
房间里一片狼藉,段怀啼倒在一张檀木椅子脚下,乌黑的发丝凌乱成结,一部分扒拉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而他的嘴角,正不断向外沁出鲜红的血沫。
满身狼狈,手中却紧握着佩剑,剑尖还染了红。
而床边,阴无烛那张妖媚的脸上毫无笑意,显得阴气沉沉的,一只手还朝下捂着某个部位。
鱼忘时没空去管阴无烛,他首先蹲下身查看段怀啼的情况,脸色略沉。
段怀啼居然伤得不轻,阴无烛这一掌差点击中他的要害。
“师尊……”
少年眼睑微敛着,虚弱地叫了一声。
“你别说话了。”
鱼忘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这跟剧情完全不一样,段怀啼怎么会为了反抗阴无烛从而刺伤他?
但眼下,还是先给段怀啼医治伤势要紧。
鱼忘时扶起段怀啼往外走,阴无烛立即想要追,但又停住了,双目捂住还在流血的某处,眼神阴寒至极。
鱼忘时走出房间,便从乾坤袋里掏出飞行法器,准备带段怀啼离开这里。
看到鱼忘时能驱使飞行法器,段怀啼神色动了动,轻声询问:“师尊……你的修为……”
“恢复了一些。”鱼忘时专心驱使法器,声音有些支吾,顿了顿,又加一句,“就在你离开之后没多久恢复的。”
“难怪……阴无烛能……放我们走,定是知道与……师尊相斗会……两败俱伤……”
鱼忘时方才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要穴,让段怀啼吐出淤血之后,就不再吐血了,只是脸色呈一片白色,白得有些吓人,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你……”
鱼忘时张开了唇,他对于段怀啼不按规矩出牌的行为感到非常费解,但看到少年这幅虚弱之态,又闭口了。
“师尊……想说……什么?”
少年抖着嘴唇,气息都有些不稳。
鱼忘时看着他,道:“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段怀啼用气声发出了一声轻“嗯”,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视线,鱼忘时才觉得没那么紧绷了。
事实上,他的修为在阴无烛把他们捉回房间之后就有些恢复了。
他没想到段怀啼会以筑基之躯对抗元婴修士,更何况,他根本没理由反抗,还把自己搞出一身伤。
鱼忘时不可避免地,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是段怀啼主动提出条件交换,而他表现得,并不那么情愿。
这时,躺在飞行法器上的段怀啼忽然蜷缩了起来,并试图往他这边靠近。
鱼忘时原本离他有几寸距离,见他挪过来,便往旁边让了让,反正飞行法器很大,不够还可以让它变得更大。
段怀啼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冷……好冷……”
鱼忘时一愣,他此时修为恢复,有强大的元婴真气护体,飞行过程中自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段怀啼只是筑基,而且还受了伤。
他又从乾坤袋里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毛氅。
鱼忘时把这张毛氅盖在了段怀啼身上。
渐渐的,段怀啼身体抖动的幅度变小了,但仍本能地寻求温暖,他把脑袋挪到了鱼忘时盘坐的双膝之间,蹭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