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灿心中更是惊讶,感情这时代另一个自己还是带着绿帽子的,怎么又觉得周围的人觉得这件事再正常不过,对床上已经去世的女人态度良好,按照常理,古代不是对朝三暮水性杨花的女人非常厌恶的吗。
那女人见他只是发愣也不把孩子接过去,心中更是叹了口气,暗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早前的时候对陈家媳妇保证的多好,如今看着孩子连抱着都不乐意。正想着,就瞧见卷毛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了过去,虽然十分不熟练,但一副非常小心的模样,女人稍微放心了一些,又说道:“你抱着孩子,你媳妇的身后事我们来帮你操持。”
于是陈星灿呆愣愣的抱着小娃娃,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他这幅模样看在旁人的眼中,倒是成了伤心过度。毕竟他们当初也看在眼中,陈家小子对他媳妇实在是疼到了心坎儿里头,为了让她能吃好一些,三番两次的冒险进山林子打猎,谁知道临了临了消失了大半个月,回来老婆却已经死了。
一句句节哀陈星灿听得十分木然,任由谁也不能直接代入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不是。而怀里头新鲜出炉的包子更是让他几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蓦地,他只觉得胸口一片熨烫,将孩子挪开一些便看到了一张地图,陈星灿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差点没把孩子甩了出去。
没办法,虽然他有一个妹妹,但当初妹妹来临的时候他自己也还是小孩,压根没有记忆,长大之后又是一只备受宠爱,家里头哥哥也还没结婚生下侄子,让他带小孩实在是为难了他。幸好旁边有人看着,这时候连忙走过来,瞧了一眼便觉得他大惊小怪,摇头说道:“快进去换一身衣裳吧,孩子还小,不哭不闹已经很乖巧了。”
陈星灿欲哭无泪,只能捏着鼻子进去换衣裳,幸好婴儿的尿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换上了这家人的粗布衣裳,太过于粗糙的衣服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也毫无办法。等他这一身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过来祭拜。
陈星灿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现在的身份,至少能有他一个容身之地,来祭拜的人实在不少,大部分人都会过来拍拍陈星灿的肩膀,安慰道:“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生死关,你媳妇救过我的命,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话,陈星灿慢慢的听出来,大概自己现在身份的妻子应该是大夫之类的人物,应该是一年之前才来这个村子的。自己这个身份倒像是土生土长的,也跟自己一样是一头卷毛,村里头的人都是卷毛卷毛的叫着,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熟悉感。
乡下人的丧事一般都简单,被祭拜停棺之后就是入坟,说是坟墓,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土包子,在村子里埋人的地方挖了个坑罢了。虽然有墓碑,但看着十分简陋。唯一的孩子还是婴儿,自然是不能摔盆的,陈星灿就承担了这个重任,大概是受到周围情绪的影响,也许是对于新环境的惶恐,也许是对于女人红颜早逝的怜惜,他竟然也真的落下几滴眼泪来。
要知道陈星灿一贯情商低得很,哭点高的很,从小到大都很少会哭,当年他大哥可着劲的折腾弟弟,都没能从他眼中看见猫尿。被他抱在怀中的婴儿不知道是不是也明白,他真实的爹娘都已经离开,在送行的过程中嚎啕大哭起来。被他这一哭,陈星灿倒是没有了掉眼泪的情绪,光顾着哄孩子去了。
弄完这一切,陈星灿也是有些精疲力竭。三天的功夫他几乎没怎么睡觉,忙着置办葬礼,忙着带孩子,忙着熟悉这个世界。幸好村里头的人对他十分和善,但看起来又不是非常的熟悉,倒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人发现其中的不对。
葬礼结束,村名们自然是要各回各家,又有人上来安慰了陈星灿一番,纷纷说着有困难就去找他们,其中有一人甚至说道:“卷毛,你也别担心,当初你爹娘都是为了村子才去了的,这些年我们对你如何你也看到了,如今孩子他娘对村子也有大恩,我们也会那般对他的。”
陈星灿只能频频点头,等所有人都离开才松了口气。屋子里头空荡荡的,并没有多少的家什,看着就知道家贫。陈星灿低头看了看刚刚吃饱了的儿子,又是叹了口气,小孩就是幸福,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看了看小孩的头发,刚出生几天居然还不短,但看得出来不是卷发,看来确实还真不是这身份的儿子。
便宜儿子长得倒是十分出色,虽然眼睛还闭着,但鼻梁□□,轮廓鲜明,看着就知道底子肯定很好,陈星灿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包子白嫩的脸颊,小孩有些不舒服的哼哼两声,便宜爸爸怕把他吵醒了又会嚎啕大哭,连忙给他放开了,想了想又把他放到床上,准备看看这个家里头还有什么东西。
原本这个身份上山打猎许久未回,有很大的可能是遇难了,说起来也是奇怪,当初他走了两个小时,也并没有瞧见什么危险的猛兽。不过现在那个人不会来对他才有好处,陈星灿叹了口气,看完这个家之后更觉得头疼,怪不得要冒险进山打猎,不这样的话简直是要揭不开锅了。
看了看床上咬着手指睡得呼噜噜的小包子,陈星灿又是一阵头疼,在他接受这个身份,决定借用别人身份适应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注定了要承担起那个人的义务。毕竟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小,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不会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