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芸没?想到江寻初会挂自己电话,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每次打过去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接通。
这是江寻初第一次挂断她的电话。杨晓芸心里有些不开心,极大的落差感让她有些不太好的直觉。
犹豫半晌,她还是选择主动?一次,她给江寻初发了微信。
江寻初没?吃几口饭就进了健身房,等?出来已经?是晚上?□□点了,这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杨晓芸回?电话。
手机页面上?静静地躺了几条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备注是晓芸学姐。
看到这几条置顶的消息,江寻初却意外地没?那么开心。
【晓芸学姐:怎么挂电话了?不会又去网吧玩了吧[无奈]】
【晓芸学姐:看到了给我回?个?电话哦】
【晓芸学姐:别玩的太晚】
江寻初反反复复地看了几眼,又退出去点开虞时茵的头像,那个?感叹号一瞬间?就更加刺眼了。
又生了好一会闷气,他才给杨晓芸回?复,不过兴致不是很高?,显然是受到了虞时茵的影响。
【初寻:刚刚有点忙手机不在?手里】
【初寻:今天有点累了,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就先休息了,晓芸学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初寻:[晚安jpg]】
发完,他直接进了浴室,没?再像以?前一样一直捧着手机等?杨晓芸回?复。
虞家,杨晓芸坐在?宽敞亮堂的书?桌边,看着手机里江寻初的回?复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门被敲响,接着是门把手按下的咔嚓声,杨晓芸回?过神来,快速调整好情绪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刘怡慧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杯牛奶和几瓶药。
“先把牛奶喝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关心地问,走过来把牛奶送过去,在?看到桌上?摊开的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时她心疼地皱了下眉:“怎么还在?学习,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杨晓芸接过牛奶:“没?事的妈妈,下周就是月考了,我不多复习一些没?有把握。”
看她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刘怡慧心一紧,抬手附上?她的额头。触手是有些温暖的体温,倒是不烫。
陈怡慧松了口气,叮嘱:“十点半以?前必须睡觉,你的身体最重要。”
杨晓芸应:“好,您也早点休息。”
出了杨晓芸的房间?,陈怡慧忧心忡忡地回?到客厅。
自从杨晓芸回?家后,陈怡慧和虞卫云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她乖巧懂事不需要他们操心其他事,于是他们对她的愧意更甚,恨不得马上?把这十七年缺失的爱都弥补给她。
“晓芸还没?睡吧?”客厅里,虞卫云吐了口烟圈,眉眼间?满是忧愁。
陈怡慧摇摇头,叹了口气:“她说要复习准备考试,卫云,还是没?找到适合晓芸的骨髓吗?晓芸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担心……”
提到这个?,虞卫云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瞒着妻子。
“倒是有一家……”
陈怡慧心中?一激动?,忙问:“真的找到和晓芸匹配的骨髓了吗?”
虞卫云点了下头。
陈怡慧:“是谁?是我们京市人吗?你有没?有和他们家联络,他们要多少钱我们都能给,只要他们愿意捐赠骨髓救晓芸。”
她光顾着激动?,全然没?注意到虞卫云为难的表情。
“京城傅家,傅家家主的小儿子。”虞卫云虽舍不得打击妻子,但也没?法隐瞒:“他前段时间?住了院,那家医院有我委托过的医生。”
陈怡慧开心的表情一僵。
“傅家……他们能愿意吗?”
虞卫云说不出话了。傅家小儿子是傅家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年仅八岁。
傅家这几年来是低调,但低调并不代表落魄,可?以?说京市商政圈里都有傅家盘绕的势力,陈怡慧再怎么关心则乱也不会觉得傅家会看得上?他们家那点钱。
这无异于给了希望又把人推到绝望,陈怡慧红了眼眶,低低地吸了吸鼻子:“那我们晓芸还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吗。”
虞卫云安抚的揽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总会有希望的。”
熊猫血已经?足够稀有,再找一个?和杨晓芸骨髓匹配的何其难,但他们又不可?能看着杨晓芸日渐憔悴,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救女儿的机会。
两人许久没?说话,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个?人……
月光渐皎,路边的树影交错辉映,晚风吹来一阵裹挟着闷热的燥。
陆家来给白岑晴庆祝生日的宾客已经?走光了,留下一片杯酒倒乱的狼藉。
别墅二楼的大客厅,陆祖银一张严肃的脸黑的能拧出水来,白岑晴则眼角带泪,死死地护着身边醉醺醺的儿子。
“陆祖银!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这样吗?景铭也是你的儿子!”白岑晴终于忍不住朝着陆祖银喊,把积了几年的怨气都吐了出来:“你处处向着陆千和,是你的偏心伤透了景铭的心!”
陆祖银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觉得这么疲惫过,他捏了捏额角,吐了口浊气。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始终纵容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他故意推千和下楼吗?”陆祖银看了眼一脸醉相的陆景铭,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一直装作不知道,甚至委屈千和,可?他呢?他一次次羞辱他的哥哥!”
闻言,白岑晴和陆景铭同时噤了声,尤其是陆景铭,一张醉酒通红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爸……”他酒醒了大半,试图争辩:“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真的没?有。”
“那邀请函呢?”陆祖银眼神凌厉,像利剑似的把陆景铭逼得节节败退:“你还让陈冬去绑他?陆景铭,谁给你的权利。”
这些都是陆千和刚才和陆祖银说的,虽然都是事实,但陆景铭心里怨恨更甚。他爸永远这样向着陆千和,陆千和说什么他都信!
陆景铭知道自己再怎么争都没?用?,索性无所谓地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有白岑晴还在?左劝右劝地想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
陆千和本以?为自己会有报复的快意,但看到他们父子关系因为自己越来越僵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无趣。
原来陆祖银一直知道他的腿不是意外。
上?辈子,陆景铭一次又一次诋毁他的形象和人品,陆祖银起初是不信,但久而久之也抵不过那些说辞的洗脑。
陆千和虽然一直没?去争些什么,却也忘不掉陆祖银看他的眼神有多不信任,哪怕他最后仍然选择把公司交给他。
陆景铭最终与?陆祖银不欢而散,可?能因为喝了酒,陆景铭的胆子变得格外大,竟然当?着一家之主的面摔门而去。
白岑晴怕他出什么事追着出去了,走前又怨又不甘地瞪了陆千和好几眼。
客厅里只剩下陆千和父子俩,空气有些寂静。
陆祖银勉强撑起笑,“千和,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陆千和已经?好几年没?在?这里过夜了,今天更是不会留下,他声音很淡地拒绝:“不住了,我已经?联系了司机。不过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现?在?有能力自己生活了,‘迷鹿’的股权你可?以?收回?去了,你放心,这一年来‘迷鹿’的盈利额远超过前几年。”陆千和说得很平静,仿佛坐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交易客户。
陆祖银一惊,急问:“千和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