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磊向二哥笑:“二哥,光吃烧烤多没意思。”一面去看汤骐骥:“汤导也喜欢,对不对?”
汤骐骥喝多了,酡红着脸只是嘿嘿嘿。
二哥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塑料袋撕开,里面掉出一堆药片:“圣诞节!吃大餐!”二哥把纹满青花的手往桌上一拍:“新东西,这个不容易被查。”
汤骐骥瞥了一眼:“这多没意思,要吃吃白的啊。”
二哥丢出两个锡纸包:“先吃小的,待会吃大的,照一夜的吃!”
满屋人狂呼乱叫地鼓掌。
白杨知道他们这次真遇上事了。
这些人在聚众吸毒。
邱敏璇好大的胆子,要拉他们下水。
钟越已经一把拉着白杨起来:“走了。”
汤骐骥拦住他们:“走什么呀,胆子也太小了,这又没事,吃一次爽得很。”
钟越并不理他,只拉着白杨。
二哥似笑非笑地看住钟越:“走什么?一起打一发嘛。吃多了就是朋友了,互相照应嘛。”
钟越没有回答,一脚踢开了汤骐骥,伸手挥向二哥的脸。
毫无悬念,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有一屋。
钟越被打得伏在地上,二哥用脚抬起钟越的脸,把那一粒淡蓝色药片送到钟越口边:“吃下去,就放你们走,要不然就让你们的干爸爸,拿钱来换你们。”
二哥说着笑了笑,“来,大家今天爽一票,把这两个小白脸都脱光,拍个够,他们干爸爸今天要是不来,咱们就快活快活。过节嘛!”
白杨拼命大叫:“你放了他!我让人带钱来!你放开他!”
二哥置若罔闻,只把邱敏璇在怀里揉来揉去,邱敏璇的胸脯几乎全露在外面:“我跟你说啊二哥,要绑就绑大的,这两个人背后是海龙的总裁,绑那个呆逼啊。”
汤骐骥顾不上他们,汤骐骥在吃他想要的大货,整个人翻着白眼,手里的雪碧洒了一地。
满屋里弥漫着毒||||||品异样的气味,和人肉汗水混杂的腥臭。
白杨现在知道什么叫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冷汗从他和钟越的脸上涔涔而下——他不能去害金世安,可是他也不能连累钟越。他回头去找小马小牛,小马小牛早就被拖走了。
白杨抬起头来:“我吃,我吃下去还不行吗?你们放了钟越。”
汪磊在一边笑起来:“小少爷,吸粉你会吗?我教你好不好?”
众人都阴阳怪气地狂笑:“要吸脱光了吸啊,用底下吸。”
钟越安静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白杨,钟越直起了身子:“我、我来打……电话。”
屋里静下来,倏尔爆发出狂笑:“我操他妈小结巴啊!”
钟越毫不在意,他用目光止住白杨:“海龙的、金总……是我男朋友。我,我骗他过来,你们放了白杨。”
二哥笑得猛拍大腿:“看到没有?你们看到没有?这些个小贱逼拿着傻吊的钱还互相打||||||炮呢!你们两个是不是也经常干啊?”
钟越面色平静:“想要钱,就让我……打电话。我只想、活命。”
钟越就地给二哥磕了三个头。
他很庆幸自己存过金世安的电话。每一个对他好过、不嫌弃他的人,他都记着。
此刻金世安正和李念在南京街头疯狂打转,郑美容坐在副驾上,笃笃翻着手机。
三个人都喝了酒,小谢浑身发颤地开着车。
“我让人在找了,”郑美容说,“拍戏是在大明宫那边,我已经让手下人从那边开始找。”
李念凉冰冰道:“打汤骐骥电话,问他什么意思。”
郑美容没理他,李念什么玩意儿也配使唤她?而且这时候找汤骐骥有个鸟用。
小谢惊慌失措:“李总,我,我还在开车,等下打行吗?”
世安按住小谢:“别怕,先好好开车。”
电话进来了,世安的电话,所有人都探头来看。小谢也停下了车。
世安十分意外,是钟越打来的。
“安、安哥……是你吗……”
三个人本来焦心如焚,猛一听钟越这一句“安哥”,居然差点笑出来。
世安脸上也有些尴尬。
钟越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地生硬而冷淡:“我……闲来无事,十分想你……备了好酒,等你来找我。”
世安不知钟越是何意思,和郑美容面面相觑。
钟越说:“三牌楼,大街,金川小区……我在门口等你。”
世安仍不解其意,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李念苍白扭曲的脸。郑美容在旁边给他打了个手势。
世安会意,缓缓向电话里说:“我这边还要半小时,你先进屋玩着,别冻着自己。”
钟越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世安问。
“……他们可能被绑架了。”李念说。
四个人一路驱车狂奔向三牌楼。世安沉吟着问李念:“我怎么听钟越说话有些奇怪,像台词的样子。”李念一直在抽烟。
“那是姜睿昀的台词。”
确切地说,是魔教圣女月儿对云中风说的台词。
【我闲来无事,就想着再害一害你,谁教你总说我是魔教妖女。】
【可我这里人很多,都看着我,不许我去找你,风哥哥,我十分想你。】
【风哥哥,我备了好酒,你敢不敢来找我?我这里可危险得很,你若是敢来,我便天涯海角的随你去。】
钟越很实在,一个本子,男女角的台词,他全背了。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有人要害你,我这里人很多,都看着我,很危险。
世安颜色不改,只向郑美容道:“叫你的人来,有多少,来多少。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