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浅是真不?知道,按照系统给她的资料,内阁知道燕南疆的身份是在他离开京城之后,这会儿年关都还没过,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就这么上门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之下,她推开门就对上了跪了一地的老头。
她抱着衣服,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燕南疆,看了看满脸泪痕的阁老们,然后目光落在满眼悲催的燕老爷身上,半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燕老爷总算还记得这是自己孙女,加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喝道:“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这位是陛下,还不?来见礼!”
姚浅顿时反应过来,把手里的衣物往身后藏了藏,但她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怎么刚刚还在和燕南疆说话呢,一个错眼他就登基了,冷不防孙阁老忽然开口道:“陛下,不?知这位姑娘是……”
燕南疆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孙阁老说的是什么,目光落在少女茫然无措的面容上,再看看她湿透的头发,换下的衣物,众人了然的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若是换了一个人来,被这么多人看到这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情况,是必定要对姑娘家负责的,只是他如今身份特别,只要一句话,这里没人敢多一句嘴,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原本让一个女子在他住处沐浴这种事情就已经很出格了,更出格的是还被这么多人一起看见了,要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罢了,可他刚刚才清楚自己对燕姑娘的喜欢,只要一句话,即便她再不?乐意也只能嫁给他,成为他的女人。
燕南疆脸上的犹疑已经明显到燕老爷都反应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相貌出挑的孙女儿,再看看新晋的君王,饶是他年纪不?轻,也不?由得狠狠悬了一口气。
孙阁老脸上笑眯眯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不?仅皇帝的人选有了,连皇后的事情也不?用操心了。和前朝不?同,本朝严禁后宫干政,皇后一般都是小家之女甚至平民出身,若有勋贵女子被君王看上,那就是一个家族沉寂的开始,所以选秀时经常会有秀女刻意避见君王的事情发生?。
偏偏皇帝们也不?是傻的,比起束手束脚的小家碧玉,贵女显然更符合他们的胃口,所以一个有了皇后的皇帝势必要比单身的皇帝更受百官的欢迎。
燕南疆并不知道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既然知道自己是顾氏最后一条血脉,那他也不?会矫情的不?去当这个皇帝,该他的就是他的,无论是责任还是其他,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当上皇帝的第一时间,他要处理的就是这样一件事情。
姚浅也反应了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燕南疆,这个相貌熟悉俊美的男人微微低眼看着她,神情和从前一模一样。
说实话,他现在把她带回宫的话,无疑会给她减少了很多麻烦,可是这样,她却要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顾天倾了,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她知道顾天倾一定不?会这样做。
几?位阁老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这点弯弯绕,他们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燕南疆开口,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燕府的小姐,不?慎弄脏了衣物,天寒地冻,我这里路近,让她进来暖暖身子。”
说完,他看向亲兵,亲兵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燕姑娘只是来暖暖手脚,暖暖手脚。”
见这情况,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哪怕燕老爷再想扯着自家孙女儿的衣服让他们好好看清楚,也没人会这么没有眼色。
姚浅朝燕南疆看了一眼,也许该说是顾天倾,他也朝她正看过来,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
燕南疆走了,天黑下来的时候,姚浅的院子也空了出来,两个小丫鬟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燕二爷还在府里,李小姐却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姚浅觉得又困又累,索性什么都不想,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夜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大梦,对整个朝堂来说不?亚于天翻地覆。朝臣们早已习惯了每次早朝在宫门外站上一刻钟,等内宫太监传旨说陛下身子不?适,然后一起去往内阁议事,谁也没想到今天第一个流程就出了事!
朝臣们已经快忘了上一次踏进宣政殿是什么时候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的站位,折腾了好一会儿,忽闻一声陛下驾到,两侧帝王仪仗起,华盖下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前,毫不犹豫的坐上了龙椅。
朝臣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跪还是站,但是内阁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孙阁老一步上前,手里圣旨抖开,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齐齐跪了下来。
宣读的自然是昏君遗诏,说实话,顾家人的面貌还是很好辨认的,明眸亮眼,高?鼻薄唇,眉毛微微上扬,这也是众人发觉穿着龙袍的男人不?是自家陛下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原因。
不?是没人认出来龙椅上的人是近日归京的二品武将燕南疆,只是内阁的声望太高了,在他们没有表示反对前,并没有人愿意抢先一步成为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