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担心毛吉祥那边的情况,秦意还是做不到把唐御天扔下就走。
想着赶紧把唐御天送回去,可是……他拖不动他啊!
秦意真是对自己这具身体感到很无力,才扶着唐御天没几分钟,手臂已经酸疼得不行。
他观望了一下四周,想找找有没有可以用来借力的东西,冷不防却对上隐在黑暗里的,一颗遮遮掩掩的脑袋。
小下属:“……”
秦意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回过神觉得这颗脑袋长得十分眼熟:“你好,你是……上次来敲门找镯子的那个?”
秦意说完,小下属犹豫着从拐角处走出来,点头道:“啊,是,是我。”
夭寿啦!他是不是应该扭头就跑?老板会不会怪他打扰了他们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这么一想,小下属把往前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正想撤退,只听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问:“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好、好客气啊。
小下属摸了摸脑袋,有些憨憨地说:“我,我叫洪宝。”
秦意两只手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身上这个男人的重量,又被压得往后退了两步:“洪先生,能……能麻烦你把他送回房间吗?”
洪宝以前没见过苏七,平时唐御天出门办事很少带着他,他跟着德叔在家里看家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不知道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艳贱货。
这种礼貌性请求的话语简直令人难以拒绝!他连忙走上前,从秦意手里接过自家老板。
接完他觉得有点不太对。
他从老板半夜十二点开始酗酒起那会儿就跟在后面,中途几次想劝老板别喝了,差点被老板反手一个玻璃瓶砸破脑门。于是只能躲在附近默默守着,生怕老板一时间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他站的地方,视角空旷,老板的一切动作都能尽收眼底。
当然……也包括那个吻。
洪宝正在认真地思考,他不是不应该插手这件事?给他们两个人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然而他思考也没什么用,因为那位苏先生跟他道完谢后早已经一路小跑,飞似地跑走了。
洪宝只能扛起老板,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走,边走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紧急……看样子也不像是要回去睡觉啊……
秦意很快跑回房里,用房间里那台座机电话给毛吉祥拨了回去。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的每一声‘嘟’都让他心脏一阵剧烈地收缩。
电话很快通了,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却不是毛吉祥的。
那声音听上去相当平静,有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水,这滩死水只吐出两个字来:“你好。”
秦意:“……”
秦意自认不是那种善于联想的人,但是先前毛吉祥对他说了救命,现在三更半夜的,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原本欲脱口而出的话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度咽了回去。他也不敢问毛吉祥在哪,能不能让他接个电话,生怕给毛吉祥带来什么麻烦。
当然也不能挂电话,他起码能为他拖延一些时间,或是打探出什么端倪。
这么一想,秦意将话筒握紧,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好,我要一份灌汤包。”
白余:“……”
“蟹黄味的,少醋,多久能送到?”
白余半躺在床上,低头替毛吉祥理了理那头凌乱的头发,随口回应道:“你打错电话了。”
毛吉祥躺在他身边装睡,两人在睡在一起,又靠得太近,盟友跟大腿说话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盟友怎么可以辣么机智!毛吉祥感动得都要哭了,他生怕盟友一打通就脱口而出‘你怎么了你在哪是不是吞内裤的任务出现了什么意外!’诸如此类的话来。
你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真的很可能会这样说……
等他感动完就发现有只手掌在他脑袋上摸来摸去的,将他从听到盟友声音的喜悦中拉回现实。
白余挂了电话,俯身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令人毛骨悚然地呢喃:“晚安。”
毛吉祥顿时整个人濒临崩溃,他躺在白余身边一动不敢动,盯着窗外无尽的夜色,深深感觉到人生失去了意义。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意是第二天一大早接到的电话,他听到毛吉祥在那头唉声叹气,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