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烧毁了。”
“小姐,您准备如何处置我?”子佩的声音很平静,嘴角甚至是带笑的。
林又卿望着她,冷冷吐出两字:“入宫。”
见子佩愣愣地望着她,林又卿解释道:“按例,皇上新登基,原本又没几个侧妃,一定?会纳各朝臣家中的适龄女子充实后宫。除了这些位分?高的嫔妃,各府中也都会也都会选一些家世?清白的侍女送入宫去,让后宫仪制齐全。我要你入宫,以备我不时之需。”
子佩似是听得怔愣,问:“小姐,您为什么还要信我,让我为您做事?”
“我为什么不信你?”林又卿笑,“你对林家死忠,林家与新帝势不两立,我让你去潜在他身边,难道不是合情合理么?”
“可是,小姐您一路扶持当年的三皇子登基为帝,为什么如今又要防范他?”子佩愈发疑惑。
林又卿拧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三皇子是三皇子,皇上是皇上,他们?是同一人?,却不可同日而语。我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在我有吩咐之前,你只安分?地做他后宫佳丽中的一人?便是。大哥他们?如今都已回桐州,我也不用你去和他们?作对,所以你不必再想着背叛我,入宫去,且当将功赎罪罢。”
子佩默然良久,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林又卿。林又卿知?道,子佩一定?是震惊的,震惊于她至深的城府。
其实她又何尝不对自?己感到?惊讶呢?
子佩终于郑重其事地对着林又卿叩首,以表明?她的忠诚。林又卿从浴桶中站起身,子佩捧来?薄纱为她擦干身子,服侍她穿上衣裳,陪着她回到?了寝屋。
林又卿摆摆手,屋里?伺候的人?尽数退了出去,只剩俞怀安半椅在榻上,含笑看她:“阿卿,我们?总算能好好在一块儿了。”
是啊,这许久以来?他们?聚少离多,波折不断,他们?总算能好好地陪伴彼此了。
然则,她靠在他怀里?,无奈而惋惜地开?口:“怀安,我总觉得,我们?没那么容易回桐州了。”
俞怀安将她搂住,低低道:“别怕。只要我们?一起,在哪里?都好。”他心里?其实很早便隐隐觉得,新帝的继位还远远不是结局。只是林又卿这样说出来?,总还是让他惭愧——他竟连安好无忧的日子都给不了他爱的人?。
林又卿紧紧抱住他,将那日如何路过、如何听见绾柔公主?的话、又如何担忧,都一一告诉了他。俞怀安听罢,眉头深锁。
“当时,你觉得二皇子有什么异样吗?”林又卿问。
俞怀安一面回忆,一面将眉头愈皱愈深,良久才开?口:“要说异样,最异样便是他后来?走出去,要亲自?点燃□□。那段时间里?,他没有留任何人?看守我们?,让我们?顺利从地道逃生,倒像是刻意放走我们?似的。”
但?两人?都更是困惑,即使彼时的二皇子刻意放走了他们?,也未必真能说明?什么。毕竟他的胞妹绾柔公主?,当时亦是在御书房内。他或许,只是在最后对自?己的妹妹心软。
“假如真如绾柔公主?所说,二皇子的死有冤屈,当今皇上是最可能动手的人?。无论真假,我们?还是要尽可能往宫里?安插自?己的人?,必须真的是忠于我们?,忠于叶家或者旁得什么人?都不行。”林又卿坚决道。
俞怀安颔首,轻叹:“只盼是我们?多虑才好,若真还有什么异动,我可要何时才能与琛儿父子相见?”
“琛儿……”林又卿有些低落,“等我再见到?他,他只怕已不认得我这个娘亲了罢?”
檐下风铃依然叮咚作响,林又卿忽而分?外想念桐州,想念起那个小小的孩子来?。
但?她知?道,越是想,就越要冷静,冷静地面对京城风云,冷静地在局中掌握先机。
她不可以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