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此番着实顺利至极,司徒公子与平远候之子争执乃千真万确之事,臣不过如实汇报,便已引得皇上震怒。”吴成?烨颇为喜悦。
三皇子深不可测地笑道:“纵火动机既已有了?,少不得我们为他添些人证物证,方不负世子妃一番苦心。”
吴成?烨拱手?:“殿下放心,臣已有打算。”
宁合别?苑里,子衿步履匆匆,郑重地压低了?嗓音道:“小姐,胡烈已把东西交给平远候府的何少爷了?。”
胡烈,正是林又卿派去纵火的人之一。林又卿命他假称自己?是那夜酒后路过平远候府的一个平头老百姓,见到了?事发真相,想向何皓举发。他蹲守在平远候的灵堂之外好几?日,终于成?功将一节□□的插销交给了?何皓,并说那一日,他亲眼看到几?个京卫军扔出□□,吓得拼命逃离。但谁知,爆炸时他跌落在地,却捡到了?这么一节插销。
那插销上,明明白白印着京卫军的徽记。
何皓本就?是个做事不过脑子的,闻得此事岂会不怒?加之胡烈一副贪财惜命的小人样子,更让他放心。当下,何皓不疑有他,摸出一个金锭丢给胡烈,夺过那节插销便欲往宫中走。
“何少爷,何少爷!草民求何少爷千万莫将草民举发京卫军一事说出去,否则,草民一家三代都在京城,死无葬身之地啊!”胡烈扯着何皓的袍角,一脸凄苦地喊道。
何皓不耐烦地甩开他:“行?了?,本少爷不报出你来便是。”
而此时,林又卿在宁合别?苑里听完子衿的禀报,微微一笑:“何皓,应该已经在宫中了?罢?”
那何皓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地入了?宫,便叫人去向皇帝求见,宫女太监们见他一身煞气,生怕触了?这纨绔少爷的霉头,只一叠声?地答应着,自去通传。近日平远候新丧,皇帝正不知如何安抚,才不会使人觉得他不重视开国重臣的后代,何皓这一来,他哪有不见的?忙忙便叫人请了?进来。
“皇上,臣今日来,是因?为有百姓向臣举发,那夜是京卫军贼喊捉贼,自己?扔的□□!”何皓悲愤不已。
皇帝的瞳孔骤然缩紧,他和缓神色道:“何皓,事关重大,切不可胡言啊!你说是百姓举发,那人呢?他可有什么证据?”
“回皇上,此人甚是畏惧京卫军,恐被杀人灭口,因?而求臣不要将是他举发一事说出。何况,臣并不知他姓甚名谁,如今茫茫人海,也无从寻起。至于证据,倒是有的。”何皓掏出了?那节插销,双手?奉上。
皇帝接过插销一看,呼吸陡然变得沉重又急促,他将插销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齿:“畏惧京卫军,恐被杀人灭口?如今京卫军也是这样仗势欺人,为所欲为了?么!”
若说单为京卫军,他们断无火烧平远候府的道理。于是,皇帝心里不免想到,那日刑部尚书吴成?烨曾提过司徒毓和何皓的过节……
京卫军莫非已为他人所用??
这是皇帝绝不能容忍的!
子衿问?林又卿:“小姐,那日爆炸时,京卫军也死了?好几?人,此时说是他们自己?做的,皇上会相信吗?”
“咱们这个局,若用?在旁人身上,或许是有着极大的疏漏。但,皇上多思多疑,他一旦开始怀疑司徒家的势力渗入了?京卫军,便会觉得死在那一夜的士兵,都是四皇子一党要排除的异己?。他会猜想,这是四皇子、或者司徒氏的一箭双雕之计。”林又卿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得大约便是皇上这种?人了?。”
事实证明,林又卿料得很准。
皇帝试探地询问?何皓:“朕前两日偶然听闻,你与左相家的公子起了?些争执,如今可化解了??”
“回皇上,那司徒毓仗着左相大人和四殿下撑腰,全然不把臣放在眼里,此怨怕是并无化解之法?了?。”何皓说起司徒毓,脸色便有些不悦。
皇帝腹中自是弯弯绕绕,心思千回百转,但他面上依然冷静客气:“你们都是年轻的世家公子,有什么仇怨也还?是早些化解了?的好。是否是京卫军贼喊捉贼,朕必定命人彻查清楚,给你父母一个交代。”
这边厢皇帝心头疑窦已深深种?下,那边厢绾柔公主正笑意盈盈地来到宁合别?苑探望林又卿。
俞怀安不在,林又卿直接同?三皇子见面又恐太点眼,她们两个女子借着探望稚子、深闺闲话?的名头,偶尔还?得以见一见,是以一应消息皆由?绾柔公主和叶家从中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