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容沉默了一下,“陛下喜欢,属下让人送他上来。”听语气,带着点儿小酸,就连杜堇容自己都没有听出来。
赵恒煦起先并没有注意,随即心中狂喜,表情也难以抑制的高兴了起来。
杜堇容的心微微皱缩了一下,垂下眼就往后走,准备到门口喊木宝把下面那男人带上来。赵恒煦一把拉住杜堇容的手,“堇容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些个心思,在我心中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抬起眼,眼中的情绪显得很犹疑,杜堇容心中淡然一笑,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不满来。
“楼下的青年,我有些眼熟而已。”赵恒煦干干的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楼下的那男子对靖南王赵奕蒇很重要,在平三藩的时候用的到吧。
“陛下无须解释的,既然陛下相熟,就让人给他送件衣服吧,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终究不好。”
“是是,堇容说的极是,就按堇容说的做,木宝。”
“小的在。”木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给……”赵恒煦看了眼楼下的男人一眼,“你进来。”
“喏。”
赵恒煦给木宝指了人,让木宝送件衣服给他,并且将人带到楼上来。过了一会儿,只见木宝拿着一件豆青色的衣服给了男子,并示意男子跟他来,其他或蹲或坐的人眼巴巴的看着男子离开,好希望也有人能够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有心吵闹吧,看四周兵士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不敢!
男子抬头,眼睛明亮而有神,穿着木宝从朝歌那儿借来的一件龟公的衣服,由于衣服太短,只遮住了大腿以上部分,露出一双修长而笔直的双腿,走动间有力的肌肉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男子这么穿没有任何猥琐之意,就连他自己也仿佛穿戴整齐般神态自若。
“此人名叫司闻仲,锦江人士,性子狂放不羁、风流肆意,诗书画造诣都不错,特别擅长画美人。在山南道士子之中享有盛誉,很得靖南王赵奕蒇的喜爱,是赵奕蒇侧妃的哥哥。”赵恒煦在司闻仲进来之前,对杜堇容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当然仅仅是如此的话,司闻仲还不至于让赵恒煦关注。
上辈子削藩,赵恒煦在靖南王那儿可是吃尽了苦头,靖南王赵奕蒇封地占着天时地利之便,易守难攻,靖南王本人也是少有的将帅之才、王侯之能,山南道可以说只知有靖南王赵奕蒇,而不知大齐有皇帝赵恒煦。收复三藩中,山南道受到的阻力最大,苦苦熬了三年倾尽一国之力,如果没有靖南王府的内乱,胜负未必可知。靖南王府内乱就是司闻仲引起的,赵恒煦只知其中的大概,靖南王的侧妃是司闻仲的亲妹子,司闻仲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可是当时怀有身孕的妹妹却被靖南王赐死,司闻仲为妹报仇就将靖南王杀死在出战之前,他们的内斗倒是便宜了赵恒煦。这些都是后事,削藩还有好几年,但赵恒煦不介意现在就和司闻仲打好关系,说不定可以改变一二也未可知。
“爷,司公子带到。”
“进来吧。”
“是,司公子请。”
门缓缓而开,司闻仲赤着脚仅披着一件豆青色的短衫就进来了,大步行走间掀动下摆,引人遐想啊!
“多谢两位相助。”司闻仲拱手一礼,见到赵恒煦和杜堇容眼前亦是一亮,赵恒煦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上位者,杜堇容儒雅俊秀,又不失英武,实在难得。
“司公子客气,请坐。”
“多谢。”司闻仲性情中人,一见赵恒煦就觉得意趣相投,也不顾着去换身衣服再说。“在下司闻仲,山南道锦江人士,说来惭愧,某今日前来纯属是为了画美,只因贪饮了几杯,作画时不慎将颜料污在了身上,借着盥洗室一用,谁知官兵过来查楼,正在洗浴的某就被带到了街上,唉,连件衣服都不让某带的,某倒不是为了光着身子袒露于众人面前而觉得羞愧,而是某快要做好的画作被毁,实在是,唉,平生憾事啊!那怡红院的小桃红恐怕再难有今日艳丽之色喽!瞧某,光顾着自己说话,实忘了请教二位恩公之名。”
“司公子性情之人,实在是我辈罕见,在下佩服。”赵恒煦拱手一礼,“在下徐恒朝,这是我好友荣景笃,要不是我二人使了些银子给那官差,现在啊,也如街上各位那般丢尽祖宗颜面。”
“欸,徐公子此言差矣,到青楼楚馆不就是为了放浪形骸一番,那颜面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朝有酒今朝乐才是快事。在下以茶代酒谢过两位。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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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相谈甚欢,楼下如履薄冰,庞克隆是一点儿说话的心思都没有,面白如纸,今天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早知道他就应该告病假,太他、娘的邪门了。
“大人,凶手已经确定,正是前段时间将包辉打伤的卫国公家二老爷邓修吉,只是刚才混乱,人不知所踪,尚未找到。”就在武善终逼着庞克隆去亲验尸首,庞克隆百般推辞的时候,先前禀告包辉已死的下属开口道。
“哦?!竟会如此!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怡红院的老鸨、龟公和小翠柳均可以作证,物证有邓修吉的衣物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