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娇贵,尤其这种珍品更难呵护,我能力有限,照顾不来,养这些松竹翠柏,我也是琢磨了好一阵子,兢兢战战,唯恐哪一株给我养死了......”
菀娘一听这话便知不假,王妃院里各种花草都是放在专门的花圃,由花匠悉心照料,世子不是惜花之人,再名贵的花种落到他手里都是暴殄天物。
菀娘不再吭声,蹲在花盆前检查枝叶,上次发现虫卵以后,她就拿剪刀把沾了虫卵的部分叶片剪下,丢进火盆里彻底烧化,又取了草木灰洒到土壤里,早晚施肥浇水,死马当活马医,但愿有用。
香巧见菀娘一系列动作感到好奇,蹲到她身旁看她用小铲子翻松土壤,俨然一副养花小能手的模样,不禁带着欢喜说:“你能救活它们?”
“救活过别的花草,对墨菊有没有效就不清楚了,总归要试一试,不然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啊,总归要试一试!”香乔颇为感慨地重复这句话,看菀娘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亲切,“你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吧?”
菀娘闻言一愣,略微苦涩的勾唇笑了一下:“若有别的选择,又怎么会来别人家为奴为婢,看尽他人脸色。”
那个杀千刀的养父,菀娘一想起便觉气不顺,索性不提也罢。
香巧不看菀娘,望着湛蓝的天空轻声一叹:“都是可怜人,命不由己。”
菀娘观察香巧的同时,香巧也在关注菀娘,这个一来就艳压院里所有丫鬟的女子,不仅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招摇,反而特别循规蹈矩,除了每天浇花时间,很少看她在外走动,有时蓝嫣找她也只是匆匆聊过几句就回屋,存在感比自己还要低,就像个透明人。
香巧偶尔听到其他丫鬟闲聊,说菀娘是在装乖,世子不回后院,她就老实呆着忍着,等世子来了,她肯定就耐不住寂寞,上赶着往世子面前凑了。
真是这样吗?
香巧反倒不这么觉得,世子爷是招人喜欢惹人幻想,她也憧憬也爱慕,也曾做过少女思春的美梦,但这种爱慕的感觉放在心底就足够了,并不一定要付诸行动,因为她有自知之明,世子不可能看上她。
应该说,世子看不上这院里所有女人,哪怕最受宠信的灵犀,也不可能是例外,她们在世子眼里都是一类人,伺候他的奴婢,仅此而已。
香巧莫名觉得菀娘和自己是一类人,脑子拎得清,不犯蠢,毕竟惜花护花的女子,内心总归是良善有气节的。
这么一打岔,菀娘深觉话题跑偏了,赶紧拉回来,手拿小铲子一盆盆的松土,状似不经意的提到:“对了,香巧姐姐,你对那个常安可有了解,他有什么喜好?”
“你问他做什么?”听到外男的名字,香巧本能警惕起来,转头看菀娘的神情多了几分深思。
“他把我带进澜沧院,又一路领我到内院,我想着要不要送些东西表示一下感谢,不然这心里过不去。”
菀娘一本正经,香巧仔细看她脸色,没察出半点不对,也就松了语气:“这是他应做的事情,说不得该不该,你也不要刻意去找他,免得落人口实,告到主子那里就糟糕了。”
“嗯嗯,这个我知道的,谢谢姐姐提点。”
原本是想问一问其他男管事,可看香巧口风这么紧,菀娘怕弄巧成拙,也只能暂且收了心思,再想别的办法。
见菀娘心不在焉,香巧好意提点两句:“我们湘芜院算是松快的,世子尚未娶妻,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书斋那边,甚少过来,世子有时找灵犀说事,也是叫她去书斋那边,所以只要安分守己,不作妖,这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是说她来了好几天也不见世子踏足这里,原来这边只是个摆设,放几个人守着添添气息。
虽然没有问到她想知道的信息,但无意中得知这一桩,也算聊表安慰了。
世子最好一直不要过来,等到她出府,他再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