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回来了呢。”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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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
神奈喜一声惊叫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又慢慢恢复清晰,那是宽敞整洁的教室,窗明几净,阳光正好,还有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同学们转向她的震惊面庞,和讲台上正在抖动肩膀的数学老师。
啊……又做梦了。
神奈喜拍了下脑袋,习惯性地想扶下眼镜,却摸空了,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眼镜已经被打烂了。
她愣了下,然后对捏烂了粉笔的老师深深一鞠躬:“非常抱歉,我睡着了。”
“……你给我出去——!!!”
隔着这么远都感觉被喷了一脸唾沫,神奈喜只得再老师过来亲手把她揪出教室前跑路,正好她这两天的感冒还不轻,干脆跑一趟保健室好了。
“那小姑娘到底跟我说什么了?”神奈喜在走道上揉了揉额头,明明知道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却偏偏在醒来的时候记不清,甚至连那到底是不是梦都不能保证,“啊……头好晕。”
神奈喜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忙伸手扶住墙壁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离跟夜斗说拜拜的那晚已经过了两天,她也得了两天的重感冒,喝了药也没见好,还越来越严重。
不过,脚底板的伤倒是已经好透了。
“……已经两天了啊。”神奈喜靠着墙,怔怔地看向眼前的走道。
两天的时间……从鹈野三千那儿听说ThreeLove那晚的意外似乎被归于人为破坏,现在正闭店装修。时间小偷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还有这么多天做准备应该没问题的。本间七海和柊哉两人之间又总觉得少了什么……还有夜斗,那家伙是真的不告而别了,那晚之后便彻底不见了踪影,这两天自然也没再来蹭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神奈喜想着想着忽然一愣,然后用力甩了下头,抬手捂住脸:“……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夜斗也好,弘音也好,神明也好,神器也好,他们正在慢慢退出神奈喜的世界,唯一留下的痕迹大概就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手机号码,它仍在神奈喜的通讯录里。
她放下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夜斗二字沉默了很久,再一次地、在摁下通话键前合上了手机。
沉默片刻,神奈喜吸了下鼻子,搓着手继续走向保健室——
“说起来,这两天家里还越来越冷……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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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保健室混了一天,神奈喜仍是昏昏沉沉的。
此刻,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整点药来吃,结果一没看道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家里后面的那幢楼,真是昏了头。
神奈喜裹紧外套,脖子也跟着缩了缩,正准备绕道回去,她忍不住嘀咕道:“……冻死了。”
这都五月份了,到了晚上竟然还那么冷飕飕的,真是不科学。
明明在学校还没那么冷的,看来离家越近,气温越低并不是她的错觉。
“好冷。”像是应和一样,边上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神奈喜刚想亲切友好地说两句“是啊”,她就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四周很静,只有橘色的路灯幽幽地散着光,神奈喜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听着自己脚下嗒嗒的脚步声和路边风吹响树梢的声音。
“好冷。”
她停下了脚步,刚才没有听错,确实有个男生在说话,但环视周围,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这声音偏偏近得就像是在她耳旁说的。
嗯,这个节奏看来是错不了了。
神奈喜是在拐角的一个路灯下找到说话的男生的,看着是个半大不小、十来岁的国中生,金色的头发和单薄的身体,在这个季节穿了件冬季的休闲服,正坐在地上抱着腿瑟瑟发抖。
……果然,又见鬼了。
神奈喜默默地贴着墙壁缩回了脖子,她很确定,离他的这点距离,气温至少低了十度,看来她已经找到最近这么冷的原因了。
“好冷。”
神奈喜僵了僵,认真严肃地告诉自己少管闲事,然后依着原路绕回了家,反正不是什么地缚灵,过几天应该就会走了。
……应该。
“好冷。”
“好冷。”
“好冷。”
“好冷。”
……
神奈喜暴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啊……让‘应该’见鬼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她,已经两天了,自从发现他后,那句“好冷”就跟魔音灌耳一样,再也没能甩开,哪怕在学校都像是能千里传音似的在她耳边响起,冰天动地的感觉更是如影随形。
对于一个重感冒的人而言持续被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觉得自己正在向肺炎迈进。
这天晚上,当神奈喜发现自己正在泡澡的水都已经开始不热了以后,她终于不可遏制地断掉了理智,裹上衣服就在父母困惑的目光中杀了出去。
那个男生仍在路灯下,抱着腿冻得发抖,脸埋在膝盖处看不真切。
神奈喜其实真的很想咆哮式地摇着他的肩膀让他闭嘴,但一看到他仰起头看她时的迷茫却又清澈的红眸,她的话在一瞬间全搁在了喉咙里。
神奈喜认命似的叹一口气,而后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家不大,但有热汤热饭,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