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楹对严鸾道:“严大人问吧,朕在后面听。”
严鸾道:“臣没放过外任,不会审案。云诺做过知州,让云诺审吧。”
赵楹点头,又对严霜道:“让吕观带着耿宏案的卷宗来见朕。”
陆怀信进了偏殿,对那女子道:“你姓甚名谁,有何冤情?”
那女子道:“回大人,民女想和皇上伸冤。”
陆怀信道:“皇上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先把冤情和本官说说,本官自会禀告皇上。”
那女子看陆怀信年纪轻轻却穿着正五品的服色,便道:“敢问大人是何官职?”
陆怀信道:“本官是吏部郎中。”
那女子道:“大人在吏部任职,敢问是严大人属下么?”
陆怀信道:“是,你认得严大人?”
那女子道:“民女不认得严大人,但相信严大人应该更能管得了民女的冤情。民间传说,朝廷的事,大多都由严大人做主……”
赵楹和严鸾在后面坐着,听到这一句,严鸾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赵楹拉住严鸾的手,示意他坐下。
陆怀信已将那女子打断道:“大胆,这里虽不是公堂,本官也可对你用刑。你若再胡说八道,本官便让人掌你的嘴。你有何冤情,只管对本官说,本官自会禀告皇上和严大人。”
那女子道:“大人恕罪,民女耿莲,家父是前任海宁县令耿宏。钱塘潮每年八月十五日必至,海塘每年都需加固。家父在任上已有五年,每年都兢兢业业带领海宁百姓修塘。谁料今年未到八月十五,海塘便已决堤,浙江巡抚叶孟春、杭州知府苏举便将贪污修塘款的罪名安在家父头上。五月十八日海塘决堤,十九日便有一群人去民女家里,放下二十万两银票,并将民女幼弟掳走。五月二十日,杭州知府苏举便带着人来民女家里抄家抓人。家父担心幼弟安危,便含冤招认。最后幸得严大人特准,仍留在海宁作为普通塘工修塘。但民女幼弟一直杳无音信,民女去浙江巡抚和杭州知府衙门喊冤,都无人理会民女。民女求大人做主,帮民女找回幼弟。”
陆怀信道:“据我所知,你父亲可是当堂招认、签字画押。你说有人将二十万两银票放在你家,又掳走你幼弟,有何证据?”
耿莲道:“回禀大人,今年新春伊始,我父亲已经带领塘工开始修塘。但是因为缺少银两,工程始终断断续续,期间我父亲还曾拿自己俸禄代为垫资。如果我父亲真贪了这二十万两,又何必整日为银两之事忧心忡忡。”
陆怀信道:“也许是你父亲故作姿态。”
耿莲道:“大人,民女一直细想此案,总结疑点有四:第一,我父亲任上已有五年,前四年都不曾贪污,为何单在第五年贪没这二十万两银子;第二,今年户部拨给海宁县的修塘款一共为二十五万两,就算我父亲真是贪赃枉法之徒,怎会如此急功近利,一下贪没百分之八十修塘款项;第三,如果我父亲真的贪污了此款,那必定上下打点,怎么浙江巡抚叶孟春、杭州知府苏举都是清清白白的,一两银子不曾动过;第四,我幼弟是八岁孩童,素来懂事,怎会如此巧合,在这关口突然失踪。民女不远千里从海宁来到京城,不敢奢望能替家父翻案,只希望皇上和严大人能替民女做主,将幼弟找回。”
陆怀信道:“你的话本官听明白了,本官会将情况据实禀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