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桑桑懂我。”姜茶对扶桑扯起甜甜地笑,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夹了块春卷,蘸了几下酱。见春卷脆皮角沾了些许红透的蒜香甜辣酱,她才满足地咬了一大口子,然后很享受地咀嚼。
“有没有觉得渴了?”扶桑意味深长地问,还透着狡猾的笑意。
“你是不是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姜茶是觉得渴了,但没有到要喝茶解渴的地步。
扶桑觉得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没让她感到惊讶,微微有些沮丧,但还好,他很快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悄悄从食盒里取出一壶茶来,只见这茶周身环绕白气,似不是平常的茶。
“你到底弄了些什么那么奇怪的?”姜茶很是好奇。
瞧她这好奇的小眼神,扶桑一抹方才的小沮丧,很是得意地放在她面前说:“这是我偷偷从百花大典里拿的百香果,顺便摘了几朵开得不怎样的茉莉,还放了些蜂蜜在里头。虽然离入秋不愿了,晚上有些凉意,但我还是从冰窖里头挖了几个大冰块冰镇了一下。你要是怕凉,可以等等。”
“既是你的心?意,我自然要趁味道最好的时候品一品。”姜茶伸手去碰杯盖时,凉意从指尖袭上心?头,冻得她收起手,要凑到嘴边哈一哈气时。却被另一只手抓住,拉到他面前,不断搓手哈气,很是认真。
姜茶觉得,扶桑不过是个瘦弱的丫鬟,身体应该比自己还要虚寒。没想到,被他这么握着,竟感到十分温暖。细细端详他的手时,她突然发现扶桑的手竟那般大,一只手就把自己握成拳的手给包住……
想来,这人手虽小,却蛮大蛮热乎的。
“好啦!手都快要被你焐热,成块炭,你小姐我没那么娇弱。”姜茶抽回手,浅笑之时,将那杯还冒寒气的茶端起,低头抿了几小口。砸了咂嘴,顿时眉开眼笑,不等扶桑发话,她低头继续品尝。
扶桑见此,乐得托住下巴。更是目不转睛地瞧她喝时露出的神情,嘴角不自觉也拉长了弧线。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穿过木棉树的盛开的红色木棉花,打进半阖的纸窗,打落在冰凉的木板上。
床帐被凉意的秋风微微拉扯着,里头的睡得很熟的人感觉到脸颊被秋风摸过,赶紧拉起被褥蒙头盖上,这才浅浅睡下,继续做未完的美梦。
“砰砰砰——”
不知是哪个没礼貌的混蛋,竟在一觉睡到午时,天气极为舒服的时候,来破坏她的美梦,吵得她只好掀开被褥起身。
她穿上鞋子?,披上外袍要去算账时,又在门边停住脚步。她低头想,平时能来这里打扰她的人甚少,除了姜芸。但姜芸经过昨夜,按道理?是去宫中小住几日,不会这么急忙找她。那又是谁呢?
姜茶纠结片刻,还是把门推开。门刚推开那刹那,有个人直接扑了过来,将她吓得愣在原地,直到她很习惯地像个大熊抱紧她,摸摸她的头时,姜茶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在这?”姜茶眨眨眼,对于她的出场总是不习惯的。
不曾想,姜芸呜呜地哭了起来,很是撕心?裂肺。
她说:“昨日的事?我派人查探一番,全都晓得了。”
姜茶以为,只要没有人跟她提起昨天发生的事?,自己就没事?,就会慢慢淡忘。可是,当你换药时,需要将伤口的纱布撕开。你就会看到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时,又会记起它是怎样被伤,现在又是何种模样。就算把创伤药敷在伤口,更是疼上加疼,然后再用新的纱布包扎,继续将伤口遮住。
如?此想来,淡忘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
姜芸见姜茶如此出神,气得跺脚,咬牙切齿地说:“昨日只是一场误会,那混蛋只是听信他人胡言乱语,不分是非,就信了。后来我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改日他必定登门道歉的。”
“什么样的胡言乱语呢?”姜茶虽然知道了龙源误解自己的大致原因,就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做,才让他就不分是非信了,还将这一年来的相知相识化为泡影。
姜芸晓得姜茶的秉性,理?了理?思绪表情严肃地说:“那夜,有个人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就是约他去荷花池畔见一见。不料,在去的路上就遇到了一个装扮做你模样的女子,就连语气都很相似。他本要跟你打招呼的,刚靠近就听到假扮你的女子说明知他心?系何人,就是故意接近。还让你娘找人上门说媒去了,说你跟龙源完婚的事?是迟早的。”
姜茶很平静听完,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姜芸怕她想歪,赶紧解释:“茶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仅站在你这边,也心?系他人,断然不会对龙源那混蛋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我知道你喜欢他,我是真心?想撮合你们的。”
“我知道……但……没必要了。”姜茶强颜欢笑,眼眶却逐渐泛红。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积蓄了不少闪闪泪光。她说:“我待君心?像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茶妹妹……”姜芸想要给她拭泪,却有人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