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使者到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希莱斯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埃斯克里特身上了。他仍旧给对方送餐,但不再观察对方是?否离开。
埃斯克里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将干净的盘子提前放在了门口,等到希莱斯特来送餐时便可以直接拿走?。
希莱斯特惴惴不安,心乱如麻。使者到来的时间近了,他不想和对方见面?,开始思考装病是?否有用。
老乔治赞同希莱斯特的想法,“您先装病,把去王城的时间拖到明年?,在这段时间内,我一定会为您找到一个合适的替身。”
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似乎是?希莱斯特最后的希望,于是?他躲进自己昏暗的卧室,苍白着脸躺在床上。
他彻底没有心思去管埃斯克里特了,他给对方留了言,请他自己在半夜到厨房里取餐,希莱斯特会让老约翰留一份餐点在那儿。
埃斯克里特平静地同意了,他似乎也清楚这幢城堡的主人陷入了某件麻烦事中,没有为自己待遇的下降而?发怒。
在使臣到来的这一天,希莱斯特拿出了最精湛的演技,他虚弱的躲在柔软的枕被中,用气音向?使臣告罪。
“真抱歉,我太失礼了。”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希莱斯特装得很像,他毕竟亲眼目睹过自己的父亲缠绵病榻。
“不用抱歉。”一道低沉华丽的声音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您养病。”
这道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些莫名?的熟悉,希莱斯特从枕被堆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老乔治看上去倒是?有些奇怪,他似乎在压抑着愤怒一样:“请您离开阁下的卧室,阁下需要休息了。”
他是?一个恪守礼仪尊卑的管家,这种失态看上去非常奇怪。希莱斯特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下一秒,他的不安成真了。
只听那个使臣轻笑?一声,“乔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这熟悉的轻佻语气让希莱斯特马上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他就是?希莱斯特曾经的替身。
他和希莱斯特长得并不像,但是?希莱斯特父亲曾经求助于一个炼金师,让他炼制出了一种药剂,喝下那种药剂之后,他的外貌就会变得和希莱斯特十分相似。他很少有机会顶着自己的面?容,因此希莱斯特记不清他的样貌,可这种语气他却万分熟悉。
“生病了呢。”使臣坐到床边,隔着软被轻轻拍抚希莱斯特的肩背,“我的阁下,您还是?这么?娇气。”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没关系,在我的照顾下您会好起来。”
希莱斯特顿了一会,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他轻声笑?了起来,突然转移话?题:“您知道我的名?字吗?”
希莱斯特不知道。
“您沉默了好久,看来您是?不知道了。也是?,一个影子,怎么?能让人记住它的名?字呢?”
“记清楚了,我叫做杜立安。”
杜立安满含恶意地说:“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不会揭穿您,也不会帮助您,但我确定,您会一点点迈向?深渊。”
“是?不是?很意外?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影子,一个只能生活在您阴影之下的无名?人,现在居然能和您平起平坐?要是?愿意的话?,我还可以毁了您。”
杜立安轻柔地说:“呐,您要为您和您父亲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不是?任何人都?能被您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我不觉得我在玩弄你。”希莱斯特冷静的说:“你是?一个平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果不是?我父亲当初选中了你,也许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得到了平民?得不到的东西,需要付出代?价,我父亲当初问过你了,你也同意了。”
杜立安的面?庞扭曲了起来,“难道我还能拒绝?如果我拒绝了,我绝对会死!你以为你在向?我施恩吗?剥夺了我的身份,让我像一个影子一样跟着你,像一条狗一样在你脚边苟延残喘,你倒觉得你觉得对我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