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愕然看着这突发之景,半晌都未回过神来。直到乔露发出惊叫,祁心和莉莉丝才意识到,那样残酷的景象的的确确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祁心慌忙跑了过去,看着叶津残存的头颅和双脚浑身发抖,莉莉丝急忙奔向前四处张望,那团墨青的迅影已然消失不见。
“都怪我未能拦住叶津,他、他才会……”祁心声音都有些飘忽,他强撑着面容,情绪却已崩溃。
日日相处的同门,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被一团怪影啃得只剩脑袋,刚到手的内丹没能保全,那杀害叶津的罪魁祸首还不知跑去了何处。
乔露颤巍巍说道:“那怪物行动太快,根本反应不及……”
她捂着嘴止不住哽咽,低头却见莉莉丝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
“璃璃,你怎么了?”乔露不由得担心道,莉莉丝却没有回应。
乔露又蹲下身来抱住莉莉丝,颤声道:“璃璃,别怕,忘了刚才的事……”
她自身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震惊,却还一声声安抚着莉莉丝。成人尚不能接受这残酷场面,何况一个小孩子?
莉莉丝一个劲捂着脑袋,圆睁的双眼中瞳孔紧缩。
「莉莉丝,没有保护好学生。」
「莉莉丝,失职了……」
一股无由的恐惧在莉莉丝心中蔓延,不是因为叶津的死,而是有什么苦厄的画面在脑海闪过,捕捉不到,回想不起,却让她血液翻涌、又惊又恐。
“璃璃?璃璃!”
半晌后莉莉丝的神识忽然被拉了回来,她看到蹲在自己身前、脸上写满担忧的二人,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站起了身,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二人松了口气,若是连莉莉丝都出了事,他们会自责一辈子。
乔露不忍地看向叶津的头颅,下一刻便禁不住将目光收了回来。“叶津……该怎么办?”
祁心沉吟半晌后叹道:“将剩下的带回门中安葬吧……可怜他到头来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将叶津的头颅和双脚以法术封印,收到了纳戒之中。气氛依旧沉重,但二人已冷静了许多。
祁心:“方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乔露猜测道:“墨青的影子,难不成……真是那头麒麟?”
祁心:“可麒麟是秘境的守护兽,从未听过它也会吃人啊!”
乔露:“如果……麒麟也染了魔障呢?”
祁心愕然。
乔露:“而且那只蜥蜴的内丹,应当也被那团影子一并吞入腹中了。”
祁心沉吟片刻:“召集同门吧。”
他点起了九归山信号,半晌后分散的同门陆续赶来,听到叶津与那青影的消息,都震惊不已。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们都要为叶津报仇!”
“对!定要杀了它!”
九归山众人一同朝悬崖深处迈进,一通才得知,原来大家在不同的地方皆遇上了魔障。秘境独立于外界,不可能无故生出魔障,这定有人从中作梗。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那诡异的青影半点都未见着。
莉莉丝找乔露帮忙启开了传象镜,她安静坐在镜子前,却垂丧着脸,不知该如何面对穆言。
她固执地认为,叶津的死亡,是作为学院守护者的自己的失职。
穆言睁眼便见莉莉丝闷闷不乐的模样,像是做了错事既难过又害怕似的,原本期待而欣喜的心都揪了起来。“璃璃,发生了何事?”
莉莉丝轻抬着眼觑着穆言,情绪交织之下,竟快要哭了出来。
穆言担忧起来,莉莉丝都显出这般模样,定是发生了非同小可之事。
乔露紧抿着唇,从未像此刻这般焦急于莉莉丝不会说话,她挤到镜子前,正色道:“仙君,原谅弟子擅自打断您与璃璃的交流,但事关重大,弟子必须禀告给仙君。”
穆言双目凝起:“讲。”
乔露忙道:“青幽秘境异变,魔障丛生,危机四伏,连千年的妖兽都染魔狂化,在与魔障斗争之时,叶津他……牺牲了。”
说起这话时,乔露脑中便不自觉闪过叶津身首分家的画面,忍不住捂住了口鼻,扼制腹内的不适。她隐瞒了叶津的一意孤行,他本就死得惨烈,她不想他死后还让同门前辈斥责说道。
穆言面上闪过惊疑之色,片刻后眼神渐渐沉重起来。“此事非同小可,需昭告各派才是。”
他越过乔露看向她身后依旧低落的莉莉丝,放低声音道:“璃璃怎么样了?”
乔露看了莉莉丝一眼,叹道:“她原本已救下了叶津,转眼便目睹了叶津死亡的场面,还惊吓着呢。”
穆言只觉心疼,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试炼,却让幼小的璃璃亲身经历这般残酷场景。
“璃璃。”他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