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后,情人节。
这两年,夫夫俩的事业蒸蒸日上。
傅离骚没再管娱乐公司,把事业中心转向餐饮业,专心经营他们俩的小品牌,但他在商业上堪称天才,才不过两年,嫂子就已经成了全球著名的中餐品牌。
程恣睢又是武林盟主,又是全民健身大使,一边搞体育,一边搞慈善,三天两头上社会新闻。
忙得不可开交。
承天薬莊也开了实体店,除了九花玉露丸,还卖一些效果不那么奇葩的灵药和灵符,什么六阳正气丹啊,天香断续胶啊,碧灵丹啊,清心符之类的,生意非常火爆——不过经营的事,大部分都是傅离骚在管。
程恣睢也没完全退圈,只接喜欢的通告,戏没拍几部,部部爆火,还拿了个视帝。
宝宝差三个月就满两周岁了。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小大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忧郁、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傅经史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睿睿,看什么呢?”
小团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爹地演的电视剧。”
宝宝学说话的时候,一家人为了称呼问题争论良久,才定下来——程恣睢是从古代来的,就按照古代的习惯,正式场合称父亲,私底下叫爹地;傅离骚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就按照现代的习惯,叫爸爸。
傅经史在沙发上坐下来,把小团子抱到腿上坐着:“你都看多少遍了?还没看腻?”
小团子摇摇头:“我听爸爸讲,我就是爹地拍这部戏的时候一不小心溜进他的肚子里的,四舍五入我也出演了呢。我是在看自己拍的电视剧,当然看不腻!”
傅经史:“……”
小侄子从小想法就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随谁。
弟弟和弟婿正在厨房里做菜,傅经史便陪着宝宝看了会儿电视剧。
《倾覆》已经播出快两年了,当时火得一塌糊涂,一举刷新了近二十年的收视率纪录。
一半实力一半运气吧,反正莫名其妙就爆了。
现在哪怕热度已经下去了,电视台还是每年寒暑假轮流播,播多少遍,宝宝就看多少遍。
宝宝话还说不全,台词早就倒背如流,看得也不是很专心。
他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厨房里爸爸和爹地撒狗粮,一边小大人似的叹气:“他们都说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唉,看来我就是那个意外。”
傅经史:“……瞎说什么呢?你是我们全家人的宝贝,怎么可能是意外?”
“就是意外!”宝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傅经史,认真道,“太爷爷都和我说了,爸爸和爹地本来打算过几年再要我的,没想到我突然来了,太意外了!”
傅经史:“…………”
老爷子也真是的,什么都和不到两岁的小娃娃讲。
不知道宝宝分不清意外和意外的区别吗?
不过……
傅经史看了一眼在开放式厨房里亲亲密密的小两口,心想,宝宝还真像个意外。
他换了个话题:“爸爸和爹地今天给睿睿做什么呢?”
“东坡肉,”宝宝说,“不是给我做的,是给爸爸做的。爸爸说,他和爹地就是因为这道菜结缘的,所以每年情人节啊,520啊,七夕啊,圣诞啊……”
小团子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一个个数道:“还有初见日、心动日、交往纪念日、求婚纪念日、结婚纪念日、爸爸们的生日……都要做这道菜。”
“而我的节日只有六一儿童节,爷爷说,他们去年连我一周岁生日都忘了,”宝宝撑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叹气,“真是太惨了!”
傅经史:“……”
去年宝宝生日的时候他正好在国外出差,并不知情,原来还有这一茬?
听起来……确实有点惨。
“那你跟大伯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傅经史早就想和他们抢小团子了,趁机蛊惑道,“大伯没有那么多纪念日,也没有对象,不过情人节。大伯不会忘了你的生日的。”
小团子童言无忌:“那大伯你也太惨了!”
傅经史:“……”
扎心。
“我听说你还和爸爸抢过爹地,大伯,你还是快点儿给我找个大伯母吧,”宝宝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小声道,“要不是爹地从中转圈,爸爸恨不得和你断绝关系——你上电视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像是看亲哥哥,像看不戴共天的仇人。”
傅经史:“……是从中转圜,不共戴天。”
天地良心,他虽然觉得弟婿还不错,但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横刀夺爱——当初他说那些话,也是察觉到他们俩闹别扭了,想给傅离骚制造一些危机感。
哪儿想到人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反倒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真是活该!
傅经史苦笑摇头,看了一眼厨房里亲亲密密的小两口。
他们穿着同款格子围裙,一红一蓝,在厨房里一边默契忙碌,一边亲亲昵昵地说话,时不时还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哪儿是在做菜,明明是在撒糖。
午餐很丰盛。
有东坡肉、番茄牛腩、板栗炖鸡、苦瓜炒蛋、清炒时蔬、酸笋排骨汤……摆了满满一大桌。
小两口仿佛不会好好吃饭,非要你喂我,我喂你——两年前程恣睢在他们面前还矜持些,现在可能是太熟了,原形毕露,比他弟弟还会撩。
绝了。
傅经史还没动筷子,就已经被狗粮填饱,只好一边喝汤,一边喂宝宝。
宝宝还不让他喂:“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吃!”
叮咚!
门铃响了。
宝宝跑着去开门。
他们住的平层是结婚后新买的房子,小区安保非常好,除了几家有口碑的大店外送员,外人根本进不来。
所以大人们都没拦着。
穿着制服马甲的外送员问:“这是哪家的宝宝啊?好可爱。”
宝宝仰着头说:“这是傅离骚和程恣睢家的宝宝,你是找我爸爸的,还是找我爹地的?”
外送员:“我是来送蛋糕的。”
宝宝:“喔。”
外送员走了。
宝宝拎着一个和他小身子差不多大的蛋糕,一摇一晃地走进来:“爹地爹地,爸爸给你订的蛋糕。”
小团子爬到椅子上,亲手拆开蛋糕。
瞬间失望。
好难看啊,这个蛋糕。
只见白色的奶油上,用红色的草莓酱画了一堆乱糟糟、彼此交错的线条。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比蛋糕店里那些漂亮的翻糖蛋糕差远了。
但爹地眼底却浮起笑意。
“难看了点儿,”爸爸伸手推了推眼镜,“不过是我亲手做的。”
爹地剜了块蛋糕吃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抹了阿爸一脸奶油,斜睨他:“傅离骚,你这翻旧账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同心结的事,你到底要记多少年?”
“记一辈子,”阿爸眼底含笑,“永结同心。”
饭后大伯和爸爸去洗碗,爹地抱着他玩儿。
爹地身上香香的,他从小就很喜欢爹地抱着他,宝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永结同心是什么意思?”
“永结同心就是……”程恣睢想了一下,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道,“爸爸和爹地在一起,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开心幸福地过一辈子。”
“喔,”宝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喜欢爹地和爸爸,我也要永结同心!”
程恣睢:“……”
傅离骚洗完碗,走过来,手还带着水汽,就把宝宝从程恣睢怀里抱走了。
“男孩子要独立,”傅离骚一本正经道,“两岁了,别老缠着你爹地。”
说是这么说,但宝宝太可爱了,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宝宝的小额头,把他递给傅经史:“我和你爹地有事出去,今晚就不回家了,明天去接你……睿睿要听你大伯的话,知道吗?”
宝宝一脸就知道你们要抛下我的表情,小大人一样摆摆手:“知道了!”
其实他也没他和大伯说的那么惨,除了那些纪念日,爸爸和爹地对他还是很好的,一有时间就陪他去游乐场,陪他画画,陪他玩积木……去年的周岁生日,爷爷说爸爸和爹地还是给他补过了。
还过得特别“大”。
可惜他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今年的生日,会是什么样呢?
宝宝期待地想。
……
傅离骚和程恣睢一结婚很快就有宝宝,根本没享受过几天二人世界,所以特别珍惜能腻在一起的每一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