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胆敢反抗系统的宿主。
在两股能量相撞的刹那,程恣睢受伤,系统的磁场也瞬间紊乱,主系统乱码,嘀嘀警告,电流反噬,滋滋作响。
系统惨叫一声,彻底没音儿了。
程恣睢又吐了一口血,吐得身上斑斑点点全是殷红血迹,他浑身是血,如同浴血修罗,大步朝火海而去。
没有人本性乖戾。
也没有人本性嗜血。
是接踵而至的遭遇和劫难,把他变成了魔教教主程恣睢。
也正因此,他很珍惜重活一次的机会,很珍惜能站起来好好走路的时光,而这个世界,有太多可爱的人,朋友、亲人、爱人,渐渐中和了他心中戾气,让他愿意暂时隐忍,用法律代替杀戮。
但这不代表他屈服了。
他程恣睢,生平最讨厌被人挟制!
宁儒一声惊呼:“程老师!”
程恣睢却向着熊熊大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之前被他点了穴的亡命徒们刚刚解穴,纷纷跑过来阻拦他,被他一手一个,拎着领口丢出去,砸在仓库墙壁上。
旧仓库年久失修,墙皮和灰尘簌簌落下,烟尘四起,烈火熊熊,宛如人间地狱。
而程恣睢就是地狱中的修罗。
他足尖在地面一点,凌空跃起,在火光中腾挪辗转,飘然落下,一脚将扯着傅离骚往火里去的李董踢出去三米远。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程恣睢伸手揽住傅离骚的腰,凌空踏着火光,一步步走出仓库。
万幸,傅离骚身上没有汽油,还没着火,只是被火星燎到了头发,发尾烧焦,被烤得卷曲起来。
夕阳里,他被熏得灰头土脸,衣服也被火烧的到处都是窟窿,狼狈不堪,但他顾不得自己,一脸焦急:“你流血了,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看起来一点都不帅,还有点儿好笑。
程恣睢很想笑,忍不住闷笑了两声,不小心牵动内伤,只好不笑了:“我没事——我以前常常吐血,和你一样。吐两口血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傅离骚从小吐血到大,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程恣睢嫌他啰嗦,他忍不住上前半步,踮起脚尖,用力、狠狠地吻住了傅离骚。
傅离骚一愣,也用力回抱着他,回应着他。
那是一个不包含任何欲/望色彩的吻,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呼吸相闻,感受和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热的、烫的。
程恣睢感受着傅离骚胸腔里的震动,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又有力。
他最爱,也最爱他的人还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真好。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
警笛声越来越近,傅离骚的手下也终于赶来:“傅总,你……你们没事吧?”
傅离骚恋恋不舍地和程恣睢分开:“没事。去把人都给我绑了!”
“是!”
那群亡命徒被程恣睢摔掉了半条命,又结结实实被捆成了粽子,在仓库门口摆了一排。
警察随后赶到,拆了后门,将烧成重伤的李董和粽子们一并带走了。
消防员也随后赶到,正在灭火。
仓库里火光忽明忽暗,天慢慢黑了,夕阳沉到海面下,风也渐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