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做什么？
等他回去一起排排坐，背《离骚》吗？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程恣睢微微皱着眉，盯着被挂断的手机，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那个偏执霸总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也没心思琢磨这个问题了，因为妹妹程璐璐把脑袋探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程恣睢心中一跳。
虽然程疯子人设不崩，但他并不是甘心活成别人的样子的人，也不耐烦多做遮掩，这段时间身上的漏洞多得和筛子一样。
他也不在意别人看出来。
因为除了傅离骚这种被作者设定为智商超群的男主，其他人哪怕发现了异常，也只会觉得是他本人“深藏不露”或者“改过自新”了。
没想到和小娇气包素来水火不相容，一年不见面，一见面就掐的程璐璐，竟然一语就洞察了真相。
程恣睢不露声色地笑着一挑眉：“哦？什么奇遇？”
程璐璐掰着手指头：“比如说，得到了一个高能学习机，又或者，一个系统？”
程恣睢：！！！
他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儿挂不住了，但人还是很淡定的，甚至带着一丝饶有兴致：“愿闻其详。”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程璐璐白了他一眼，“但晋江文学城上的小说不都是那么写的吗？主角原本是个超级学渣，结果意外得到了一个超级学霸系统，学什么都变得超级快，轻松搞定语数外，逆袭成学霸，考上清北，人生一路开挂……”
程璐璐越说越兴奋，眼底亮晶晶：“哥，你是不是得到了一个类似的系统？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我一定替你保密，连咱爸妈都不告诉！”
程恣睢：“…………”
妹妹的脑洞真的很大。
但不得不承认，她旁逸斜出的脑洞，歪打正着，还真戳中一部分真相。
程璐璐：“说吧说吧！”
程恣睢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脑门上用力戳了一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哎，把你晋江账号借我用用呗？我的前几天被盗了。”
他成功骗到了妹妹的账号和密码。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搞清楚妹妹都在看些什么小说，也好对症下药，劝回执迷不悟的妹妹。
第二天，程恣睢离家。
程爱国和孟美凤忙着开业的事儿，一大早就出门了，根本忘了儿子哪天走，仿佛饭店才是亲生的，只有程璐璐穿着毛绒拖鞋送他到门口：“哥，我之前带节奏黑你的事，是我不好。”
程恣睢没想到妹妹会突然道歉，忍不住讶异地一挑眉。
程璐璐瞪了他一眼：“但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只是不讨厌你了而已……做作的程老师！”
程恣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知道。”
做作的程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开心。
可能是因为路上偶尔有粉丝过来和他打招呼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有家了。
回去的路上他没打车，坐的短途客车。
路上傅离骚发微信问【盐鱼菲菲】坐什么车回来，什么时候到——向傅总汇报他的形成原本就是间谍菲的日常，程恣睢也没多心，公事公办地回复了。
从B市客运站出来的时候，下了小雪，程恣睢站在路边，打了十分钟没打到车，跺着脚往手上哈气的时候，对面一辆车的车喇叭嘀嘀响了两声。
程恣睢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JB35CM。
……异常羞耻，令人不忍卒睹。
程恣睢走过去，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又不乏斯文俊秀的脸。
坦白讲，傅离骚真的长得蛮合他胃口的。
称得上赏心悦目。
程恣睢手肘撑着车窗，笑盈盈道：“傅总？你怎么来了？”
傅离骚想说等你啊。
但这两个字，隔着一段距离说起来仿佛很容易，但真的和这个浑身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待在一起，就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傅离骚伸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道：“路过。”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推开副驾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家。”
程恣睢从不矫情，笑着绕过车头，上车：“那就麻烦傅总了。”
傅离骚：“以后就别叫我傅总了。”生分。
程恣睢：“啊？”那叫什么？
傅离骚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从西装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方素白的娟帕，递给程恣睢。
程恣睢：？？？
傅离骚轻咳一声，嘴角划过一丝可疑的微笑：“给你的。”
他已经认认真真地考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