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会儿怎么还看不出来,魏老夫人根本没准备给楚瑶蒲团,就想让她跪着读。
初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冷,地板上渗着凉意,这经书没有两个时辰是读不完的,等她读完了,膝盖不肿了才怪。
青青气得咬牙,楚瑶最后一分耐心也消耗殆尽,问道:“祖母,不知这宫中哪里还有多余的蒲团,可否让人给孙媳准备一个?”
魏老夫人冷笑一声:“真不巧,我这宫里的蒲团都受了潮坏掉了,如今剩下的我宫里的人用着刚刚好,没有多余的,劳烦孙媳妇直接跪着给我念经了。”
楚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将经书交给青青,让她又递了回去。
魏老夫人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经书你爱找谁读找谁读吧,我不读了。”
“你……”
“老夫人不用指着我,也不用拿孝道来压我,今日我就把话跟您说明白了。”
“我珍月乃是大燕先帝在世时钦封的公主,享亲王食邑,先帝曾特许我免跪之权,见诸皇子免跪,见诸王免跪,见诸大臣及内外命妇免跪。”
“也就是说,只要大燕一日仍是皇室正统,我的封号一日还在,那么这天下间能让我跪下的就只有燕帝一人。”
“别说是您,就是诸国藩王,也无权命我下跪。”
“昨日敬茶时我愿意跪您,以大礼相待,是看在您是魏王的母亲,我与世子的祖母的份上。但这是我对您的敬重,而不代表您就有这样的权利。”
“换句话说,我当您是我的祖母您才是,我不当您是,您不过魏宫中一寻常妇人而已。”
说完也不理会殿中众人惊愕的神情,转身便向外走去。
魏老夫人气得几乎吐血,颤声道:“来人,给我……拿下!”
有身材魁梧的仆妇立刻起身挡住了楚瑶的去路,楚瑶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向前走去。
青青则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唤了一声:“红缨,赤珠!”
两个婢女立刻从殿外冲了进来,明明身量纤细,却轻轻松松将挡在楚瑶前面的仆妇撞开,护在了楚瑶身边,陪着她一同向外走去。
魏老夫人看着楚瑶离去的背影,两眼一翻似要晕厥。
走到门口的楚瑶这时却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忽又开口。
“对了,老夫人,有件事我刚才忘了说。礼佛最重要的就是心诚,您说佛祖若知道您用读经书这种方法磋磨别人,会不会怪罪您?”
已经要晕过去的魏老夫人又陡然被吓醒,出了一身冷汗。
楚瑶却笑了笑,转眼便消失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