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猛然从床上惊醒,大汗淋漓的喘着虚气,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就像陈静梅说的——他是个神经病,是个下水道里的臭虫。
想到陈静梅那个女人,陈一不由地又把目光落在了书架缝隙里的木盒子上。
那个盒子被遗忘在书架上已经很长时间了,陈一走下床,从上面抹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死了就死了,留个盒子给我算什么?用来装骨灰吗?”陈一嗤之以鼻,将盒子丢到了最下面,重新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袋里就像是装了太多的东西,没有头绪没有缘由,每天都有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在反复的困扰他,让他不得不在想这些废事。
就像——我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社会上人性的丑陋,班级里的报团欺凌……
陈一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些,他也知道自己所想的只有悲观。
唯一能让自己的思绪停下来的只有——陈一熟练地从枕头下拿出美工刀,在左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
世界终于清净了……
好烦,待会又要去医务室了……
陈一重新爬下床,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堵住胳膊上的血。
难得平静一会,陈一弯下腰把书架最底下的木盒又重新拿了出来。
尘封多日的盒子终于又重见天日,暗沉的檀木色仿佛都亮了几分。陈一到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这个盒子的做工倒是十分精细。
这是他那个不久前死去的亲妈留给他的。
陈一翻起盒子四周紧密的铜扣,猛地打开上面的盖子。
似是盒盖上抖动下的尘土,在阳光的缝隙里飞扬着……陈一举着手里的盖子,愣了半晌。
直到一滴浓稠的血滴进了盒子里。
啪嗒——
艳红的血滴到了一节葱白似的指节上,那双手覆在金丝绣纹的层层大袖下,贴近着脸颊,
陈一至此才发现,那指节上的血,艳得竟不如这人唇上的一抹。
玉脂凝肤,额前的一缕黑发沾在脸侧,更显得这过于白皙的皮肤。精致俊美的像是神话世界里的……神。
陈一被蛊惑般地伸出手,想去握住那一节细瘦的手腕,陈一仿佛看见了那人翘起的睫毛在颤动……陈一屏住呼吸,等了好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