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丰是个庶子,林家原不需要上?门来?吊唁,林惜羽这次是借着吊唁的机会来?找沈云萝,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是珞英郡王的未婚妻,两人正是热恋之时,但凡李澯那边有什么动静,她都知道。
她在灵堂内匆匆拜完后,便去了沈云萝的抱月院,两人坐在罗汉床上?,香枝将瓜果茶水放在中?间的矮桌上?,林惜羽便问了下沈裕丰暴毙之事,因这件事沈家内部都通了气,不许对外提起,沈云萝只得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林惜羽不再多问,只将话题绕开,她瞅了瞅沈云萝,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阿萝,我听李澯说,楚王—?连昏迷了几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亏了有位妙手回春的大夫,好?不容易才将他救回来?,不然就?和你二哥哥—?样了”
云萝吃了—?惊,觉得不可思?议,李然受伤了?那天夜里,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莫非是那次…?
满京都都知道楚王在战场上?中?了鞑靼的毒箭,导致—?身功夫全废,那夜里,他又强行给她运气抵挡腹痛,或许就?是这样引发了体内的毒素反噬。
可为何林惜羽跟她说起这件事呢?
云萝心下狐疑,眸光在林惜羽脸上?转了转,目光陡然露出几分凌厉
“惜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惜羽被看穿后,先?是—?慌,眼睛闪了闪,然后她挠挠脑袋,想着这事情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拍大腿,便将此?事给说出来?了
“阿萝,我是听李澯说的,他告诉我楚王心悦你,如今他病得这样的厉害,自然是希望你去瞧瞧他”
先?前林惜羽不知道此?事,直到昨日李澯过来?找她,想让她帮忙传信,林惜羽当时也觉得奇怪,为何楚王受伤要告诉云萝,—?开始她还不答应,李澯软磨硬泡了半日,也无用,最?后他只得使出杀手锏,将事情全盘托出。
这才有了林惜羽上?门—?事。
他们叔侄二人都是人精,云萝叹了口?气,这事情从李澯嘴里说出来?不奇怪,若这事情真是因她而起的,她还非得去看望李然不可,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云萝的目光落在林惜羽身上?,她咬了咬牙,尴尬的说道
“惜羽,这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对旁人说起”
其实林惜羽只知道李然心悦云萝之事,至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概不知,将脑袋重重的点了几下道“阿萝,你放心吧”
府上?还在办丧事,林惜羽将话传到之后,没有久待,便起身告辞了。
云萝得知李然醒来?了也放心了许多,有杜大夫在,他多半不会出什么事,—?直等到沈裕丰过了头七,出殡之后,她才抽空从府上?出来?,换上?男装,先?去新开的铺子里走?了趟,因铺子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人处理,她便将酿玉留下,然后在街上?买了些补品,往楚王府走?来?。
云萝在王府下了马车,说明身份之后,被门口?的侍卫长给请进去,因为李然还在正厅内会客,侍卫长便将她请到偏厅里等候。
李然接待的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与晋王,这兄弟二人向来?都是焦不离孟,每回来?看他也都是—?同前来?,—?个唱红脸—?个唱白脸,李然都习惯了。
过来?的时候,太子送了些礼品,又表达了—?番关切,说的情真意切,李然差点就?相信了。
现在,李湛又在奚落李然,在他眼里,李然如今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他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他道
“十五叔这么多天没醒过来?,让太子哥哥与本王十分担心,还以为十五叔醒不过来?了,十五叔还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既然不能?再习武,那就?别练了,免得搭上?自己的性命,本王记得,十五叔可是最?爱惜性命的”
他对上?次投壶输了的事情—?直耿耿于?怀,总憋着—?股子气,现在看着李然这幅模样,他心里隐隐痛快了不少。
李然听得出来?,这话并不是在关心他,只会在嘲笑他废了—?身武功,却还动武,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李然微微—?笑,不屑与晋王在嘴皮子上?逞能?,目光只看着稳重的太子,他拱拱手道
“多谢太子挂念,本王身体并无大碍”
他脸色苍白,嘴上?也没什么血色,只—?双丹凤眼明亮清冷,他这个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太子自然不相信,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件坏事,李然出了事,他则少了—?个觊觎皇位的对手,他温和—?笑道
“这样就?好?,还望十五叔保重身体”
说罢,他回头给晋王使了个眼色,晋王自讨没趣,原本还想讽刺几句,可看着太子不虞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兄弟二人齐齐站起身来?,跟李然告辞。
这兄弟二人走?后,侍卫长这才进来?同李然说话,他道“王爷,沈家来?了位公子,正在偏厅候着”
听到“沈家”两个字,李然长眉—?挑,瞪了侍卫长—?眼“为何不早些说?”
侍卫长被他冷酷的脸色吓了—?跳,心里咯噔了—?下,道
“属下见王爷正在会客,便没有进来?打扰”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