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亭看看她手背上的针头?,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起?身:“睡饿了,姐姐吃了没?”
晏慕淮:“还没。”
顾逍亭:“那我出去?买一份回来?,将?就姐姐了,我不会做饭,今天就去?请个厨师回来?,想吃什么?医生有没有说忌口的?”
晏慕淮:“都可以,你看着点?,清淡些就行,对了,Sili她们刚才?来?了一趟,那些东西都是?她们送的,她还说荣白?露打算过来?一趟。”
顾逍亭绑头?发的手一顿,往这边看了几眼:“不吃荣白?露的醋了?”
晏慕淮没吭声。
她在试着压抑心中?的想法,这朵带刺的玫瑰不该生在温室里头?,而应该在户外。
一个噩梦惊醒后的短暂两分钟,足够晏慕淮想明白?许多东西。
顾逍亭不是?她的金丝雀。
顾逍亭是?她的爱人。
爱人应该尊重、平等、相互信任、彼此理解。
顾逍亭把头?发绑成一个颇为草率的低马尾,进了盥洗室洗漱一番,松开头?发披上大衣出了病房。
她走到半路,荣白?露的电话?打过来?了。
“椒椒,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听说晏慕淮受伤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吧。”
顾逍亭听出她的声音中?带了丝泣音,应该是?哭过了。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尤风柏不是?杜宁,不喜欢荣白?露,因为对方?经常和她待在一起?,所以她才?会捏着鼻子假装成杜宁和荣白?露提出复合。
这点?顾逍亭其实挺意外的。
尤风柏就是?个死洁癖,而情侣之间的亲密接触肯定?少不了,也是?幸好荣白?露神经粗,换个人来?肯定?就不行了。
和她撕破脸皮后,尤风柏是?一定?会和荣白?露提分手的。
尤风柏倒是?无所谓,但荣白?露心里肯定?就不好受了。
顾逍亭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荣白?露的消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对方?,杜宁三年前就死于癌症。
不管是?杜宁死前一直喜欢她这件事,还是?杜宁早就死了这件事,荣白?露都接受不了。
顾逍亭就近找了家五星级酒店进去?,边跟荣白?露道:“怎么不叫她姓晏的了?我现在就在医院附近,你直接过来?吧,吃东西没?我在买吃的,没吃我一起?买了。”
荣白?露说:“没,我现在去?找你哦椒椒。”
挂了电话?,顾逍亭预约了半小时后的送餐,重新回到医院。
酒店配送员和荣白?露是?前后脚到的,后者脸上戴着厚厚的墨镜,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压得严严实实,顾逍亭第一眼还没认出她是?谁,等到她把这些装饰品一脱才?认出这是?荣白?露。
病房里的香味混合着消毒水味。
顾逍亭咬一口她自己?的炸丸子,往荣白?露脸上看去?,猜测她多半也是?一个晚上没睡,黑眼圈挂在下眼睑,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她听着强打起?精神的荣白?露和冷冷淡淡的晏慕淮尬聊,过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好了,姐姐,说这么多话?不累?——荣白?露,你又是?怎么回事?哭了还是?熬夜了,眼睛状态这么差。”
荣白?露没说话?,有些嗫嚅的看了眼晏慕淮。
她和顾逍亭关?系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不代表她和晏慕淮也能这样。
顾逍亭支着下颔看过去?,眼神示意晏慕淮去?隔断的另一边小客厅。
晏慕淮刚好用完餐,不动声色捏了捏她的手臂,起?身去?了另一侧的小客厅。
荣白?露挽了挽头?发,露出的脸颊消瘦。
“椒椒,我……”她组织着语言,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表现得太难过,强行扯了扯嘴角,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原来?我之前的预感是?正确的,杜宁对我真的太冷淡了,一点?都不像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她很少主动联系我,也不会亲近我,我上次提出让她搬过来?,她说不着急,现在真的不着急了……”
顾逍亭听她颠三倒四的说着。
荣白?露很喜欢杜宁,这是?普通人都能肉眼可见的。
她和杜宁大学便认识,认识半年后就在一起?了,恋爱谈得正当头?,她甚至动了把杜宁带回家,给家里人看看的念头?。
却在这个时候,杜宁打电话?向她提出了分手。
荣白?露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学不会死缠烂打,她倔脾气的跟自己?赌气,不问杜宁是?为什么。
她以为她不再?喜欢杜宁了。
可看见杜宁的时间,她一如既往的会觉得心动。
杜宁提出复合时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纠结或拒绝,而是?兴高?采烈。
她高?兴了一整个晚上没睡着,等天亮了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不能这么快答应,再?怎么样她都要犹豫会儿。
顾逍亭没说话?,静静听着她说。
荣白?露宣泄心中?的情绪,这一晚上她太混乱了,语序也跟着颠三倒四,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意识的喃喃。
她有些茫然的问:“椒椒,你说为什么啊?凭什么她想分手就分手,想复合就复合,凭什么啊……”
荣白?露哭了。
顾逍亭默然看着。
荣白?露喜欢安慰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安慰,她坚强得像一株野草,永远都压不倒,她只需要时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她就能收拾好自己?重新站起?来?。
顾逍亭把纸巾盒推到她手边,顺便把她的鸭舌帽盖了上去?。
荣白?露从未在人前哭过,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躲起?来?哭,所以给人的印象一直都元气满满。
现在,她可以放纵的哭一场了。
荣白?露哭够了,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吸了吸鼻子,说道:“杜宁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顾逍亭将?纸巾盒拿过来?,抽出两张,从她包里找出卸妆油,把小姑娘哭花的眼妆擦干净,又将?纸巾给她看:“花猫?”
荣白?露低了低头?,已然放松了。
她擦着脸上,忍不住小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杜宁变了,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有一点?,不像杜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塞今天的我也是双更诶,我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