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她?有?点无聊,心里也有?点沉重,试图说话来缓解。
封晏顶着窗户指了指那个垃圾桶的方向,兮也这才看清垃圾桶里面被扔掉了一束玫瑰,正新鲜的玫瑰。
兮也半笑着逗他:“怎么?你想?要玫瑰了?”
封晏眸色有?一瞬失色,转瞬即逝,只是摇头,“只是觉得好可惜。”
好可惜,你已?经不记得了。
兮也听他那语气居然还?有?点忧郁诗人?的多愁善感,没多在意,时有?时无的点着手里的杯子,发出轻巧的声响,如同钟摆。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车内那轻轻的指甲和杯子碰撞的声音慢慢停止,兮也略微不自在的闭了闭眼,抿唇转头看向封晏。
车却比兮也先一步停下,门从外面被拉开,呼之?欲出的话被咽了回去,只能先下车。
邀请函是兮也拿着的,本想?递出去,却并没有?人?,倒是跟着封晏一路畅通无阻,这些关卡于他而言似乎形同虚设。
她?低头深深看了一眼锃亮的邀请函,指腹摩挲着没有?说话,片刻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这里的一切都华丽,和兮也喜欢的低奢背道而驰,身边经过的女?人?也大多精致美丽,这显得穿着羽绒服的兮也异常不入画。
然而走在前?面的封晏总时不时回头看看她?,也许是怕她?跟丢了。兮也搭着衣领的手几番挣扎后还?是垂了下去。
“听说了么?白烟回国了!”擦身而过的鱼尾裙娇软的声音划过。
从进门到现在,兮也已?经听到这个名?字不下十次了,频率过高让她?有?些无聊,零零散散的对话拼凑到一起,兮也心中“洪泉慈善晚宴”慢慢演变成了“白烟回国欢迎会”的字样。
这一波造势还?是挺成功的,起码兮也的耳朵就已?经快起茧子了。
曲径通幽,终于到了单间休息室,脱离了人?群密集区,兮也打算和封晏谈谈。
手中的礼盒还?没来得及碰到桌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兮也眼神复杂,今天的时间安排里似乎注定没有?个人?空间了,悬着的手有?些无力,拉开了门。
白烟,今天的焦点人?物?。
她?礼数端庄,“兮小姐,方便么?”眼神却不住的轻飘飘越过兮也落在屋里。
兮也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没什么表情的扯了下嘴角,“请进。”
白烟周到的询问着是否有?什么需要,主人?翁的样子,滴水不漏,谈的都是艺术还?有?商业形势,兮也坐在旁边缄口无言,一壶一壶茶下肚,还?是依旧口渴。
再想?倒茶的时候,手边的杯盏被伸过来的手反手倒扣在盘中。
兮也皱眉,却并没有?对上封晏的眼睛,似乎只是他聊天的闲暇之?余的随手而为。
她?胸口堵着气,语气不大好,“给?我。”本来不想?打断他们讲话的,还?显得自己没有?礼数,可总有?人?上赶着点火。
茶杯仍旧丝毫未动,封晏仿佛没有?听见她?讲话。
“封——”
“茶喝多晚上睡不着,你不睡,我怎么睡。”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封晏语气淡淡,更是顺手把杯盏挪到了自己面前?,离兮也更远。
兮也想?要生?气的话被堵在了喉头,前?不是后不是的,空气中似乎升腾着无声的对抗。
白烟说话的声音被压到了谷底,只是这一句话就把她?前?一秒滔滔不绝讲得所有?消形于无,桌下的粉指紧攥着丝绒晚礼裙,群面上现出深深压痕,明暗分明。
“不喝就不喝。”兮也的好胜欲瞬间被激起来了,冷着脸眼神都不曾落在封晏面前?,侧着头看墙上的挂钟数着秒针的轨迹。
白烟温温柔柔的笑着,“兮也想?喝,封晏你就给?——”话音吐至一半,那道清越的声音再度响起。
“喝这个。”
白烟看着粉色保温杯从封晏身后被拿出来,冒着热气的水从壶口汩汩而出,一分钟上千万的手上溅了零星几滴水珠,却不曾动作。
兮也瞄了一眼杯子,嗤之?以?鼻:“杯子真?丑。”
其实她?早就想?说,只是给?他留了面子,但她?今天就是不想?留了,审美真?差。
“嗯。”
“那你喝吗?”封晏耐心充足,丝毫没有?不耐的情绪。
兮也缓缓掀了掀眼皮,“喝。”
白烟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一来一去,言语对话不及她?说的四分之?一,那种颜面无存的距离感却有?冰山那样高,她?就像是小丑,可又不甘。
看着兮也手中那个水杯,眼睛似乎要将?它钻出个洞来,睁到眼睛酸痛才不甘愿的挪开目光。
那本来该是她?的东西。
兮也不过钻了自己的空子,白烟想?。
兮也早就感受到了身侧的胶着视线,真?是锲而不舍。
她?放下杯子,把那个系着丝带的白色礼盒拿出来,递到白烟的面前?。
“礼物?,欢迎回家。”她?不喜欢藕断丝连,既然她?白烟不愿意,那她?只能出头做这个恶人?,帮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