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韦伯默默目送着黄金的英灵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渐渐从视野中消失。夜风拂过将战场紧绷的空气一扫而光,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小树林里,他终于意识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韦伯颤抖着双膝,却始终笔直地站立着。
“忠道,乃大义所在。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英雄王在临走前这样对他说。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了一切,并活了下来。韦伯渴望受到某个粗枝大叶的魁梧男子的表扬,想要自豪地向那个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的男人炫耀一番,可那个世间最伟大的王已经消失了,留下了自己形影相吊,没有人会来表扬他。
但是他并不孤独,因为征服王已经认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臣下的一员,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了,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功勋就可以了。
从今以后,他作为一个少年的岁月结束了。
泪水突然滑落脸颊,那无关屈辱和后悔,只是一个属于男儿的滚烫而清凉的眼泪。
吉尔伽美什正在前往市民会馆的路上,他慢慢地走着,堂堂正正地赢了一个得到他溢美之情的劲敌,吉尔伽美什的心情很不错,他并不心急,也不担心云雀,胜利只会属于他们。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微笑就消失了,神色阴沉地看着前方,“疯狗,挡本王的路,看来把你碎尸万段都不够泄我的怒火——”
浑身都裹着魔力旋风的黑暗骑士Berserker嘶吼着迎上了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
周围空旷的建筑物都被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射成残垣后,却依然没有对Berkerser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两次交手都未成功将他杀死的吉尔伽美什怒火中烧,他在Rider之后再次祭出了乖离剑,想要使Berserker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此时的市民会馆里,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这两个终于交锋的男人正在激斗,他们都没察觉头顶上的异样。失去生命迹象的爱丽丝菲尔在回收了Rider的魂魄后,她的身躯被封印解开后魔力带来的灼热化为灰烬,火焰中,黄金之杯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捧起浮在空中。
圣杯降临仪式,竟然连祭祀都没有状态下开始了。
而紧闭的门那边,出现了细小的缝隙,某种如泥一般的黑色物体悄悄渗入了圣杯之中。不一会,黑色的泥流就填满了圣杯溢了出来,它们如雨水渗入土地一样渗入地板。
在生死交错的时刻,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都没注意到天花板上滴落的东西,直到最后被从天而降的黑泥洒了一身。
解决了Berserker,周围的建筑也被破坏殆尽,连地面都被粉尘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所幸这一片区域并不是住宅区,而吉尔伽美什减少了魔力输出,把攻击控制在一个限定的范围内,不过接连两次使用EA,他自身储存的魔力也被消耗了大半。
由于Berserker吉尔伽美什没了漫步过去的兴致,他拿出了用魔力修补完毕的维摩那,打算直接去云雀那。可就在这时,一道刺目辉煌的金光自地面穿透了天空,那是——Saber的契约胜利之剑!吉尔伽美什瞬时跃上维摩那赶往魔力爆发之地,虽然魔力链接共享使他知道云雀并没有事,但是他决不允许有第二次的意外。
云雀站在市民会馆前的一片空地上,或者说,这里被激烈的战斗给开辟出了一块空地。吉尔伽美什跳下辉舟的时候,只看到全身狼狈无比的云雀站在原地,小卷亦伤痕累累地依偎在云雀肩上求安慰抚摸。
“Saber呢?”吉尔伽美什问,“难不成恭弥你已经杀了吗?”
“不,差一点,”云雀摸了摸小卷,将它放回了彭格列匣中,脸色沉郁地看向会馆,“突然消失了。”
“哦?看来被她的主人召回去了,”吉尔伽美什轻松地走向会馆大门,“走吧,还有最后一个就结束了。”
然而会馆内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卫宫切嗣连用三道令咒命令Saber破坏圣杯。被黑泥洒了一身后,在不知是幻境还是梦里,他看到了黑爱丽丝菲尔,得知了倘若要实现世界和平的所要付出的代价——世界毁灭,没有人类这个世界自然也就和平了。无法接受这个后果的卫宫切嗣毅然舍弃了自己所追求的奇迹,舍弃了初衷。这个宠爱女儿的父亲,希望拯救世界的战士,对正义绝望的杀人者,在最后背叛了一切,否定了一切。他在杀了言峰绮礼后,召回了差点要被云雀杀死的Saber,命令愤怒绝望而尖叫的Saber破坏会带来毁灭的圣杯。
[阻止她!]一个声音带着刺耳的杂质回响在云雀的脑中,[外来者!杀了她!我不要被吞噬不要被浸染我要诞生!!]它歇斯底里地喊道,[啊啊啊啊!我才不要被世界之恶吞噬!!她毁了圣杯世界之恶就会降临把这个世界毁了!它是造成你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我是圣杯残存的意志!我可以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杀了她啊啊啊!要来不及了!!]
云雀神色一变,他倏然向馆内快速掠去。
“怎么了?恭弥。”刚踏进会馆大门的吉尔伽美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