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真的不喜欢杀人。但是从我?下山以来,总是遇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我?不想死,那就只能他们死,说是问心无愧,可总没达到视若等闲。”
“我?师父在武林中的称号是三山明月任一鸣,地位超然,傲骨铮铮。我?想我以后大概只能获个杀人如麻妘千里。”
谢遇随笑出声:“你若在意名号,我?现在可以为你取数个,你选其一,到了柳城,再为你找说书人写成故事?。”
“这种东西,自吹自擂没用。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左右我做的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事。”妘千里把手枕到头下,“我?又想喝水了。”
谢遇随掀开帘子,为她端水,扶她起身,将水碗递上。
妘千里喝完后,又躺下去。卷起被子盖到下巴处,她喃喃道:“我?发现受伤后的身体不大好,以前这个天我?一点不冷,现在竟然有些冷。”
谢遇随怔了一下,掀开帘子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两个罐子进?了帐篷,一阵冷风扑来,他俯下身,将两个罐子塞进?妘千里的被子里。
妘千里脚下一暖,这个是……汤婆子?
妘千里盯着谢遇随,眼珠都要脱出来。
在生活方面,她一直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也就从没想过,自己随意出口的一句抱怨,能让对方记到心里并落实举动。
妘千里的榆木脑袋也因此学习了一点点细心,她试探道:“你把手给我?。”
这回犹豫的是谢遇随。
妘千里一把抓过他的手,攥在手中,谢遇随一慌,向外挣脱,从她手中抽出。
但妘千里已经感知到了,手心是热的——刚抱了汤婆子被捂温的,还?带着一股潮气,手背却是冰凉。
妘千里暗道糟糕,自己怎么就忘了,谢遇随也是伤患!不要看他现在能走能行动,就把他赶到外边去吹风守夜。要是一夜过去,她起了,谢遇随倒下了,那她哭都哭不出来。
妘千里心一横,守什么夜,人来了,他们这对儿弱病残也没用。
她下达命令:“别守夜了,睡吧。明早就走,柔然没时间调兵。”
王城内的兵员损失惨重,完全无伤的是少数,这些少数人还?要镇守王城,以防另外部落有进?攻的心思。柔然没有多余的士兵用在追捕他们俩身上。只有从外部调兵去追,但从外部部落调兵,需要时间,他们争得就是这个时间差。
妘千里见谢遇随没动静,她再次下命令:“快睡吧,这床这么大,你睡旁边。我?看那儿有件衣服你披上,被子我?是不会分你。”
安静的帐篷中,妘千里敏锐地听见谢遇随松了口气。
什么意思?妘千里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要和他睡一床被子,吓得要死?
嘁。妘千里先是无语,旋即心中闪过一丝怀疑,谢遇随他不会……看到过魏轻岳的小话本吧?!
魏轻岳有没有把小话本放到谢遇随能看到的地方,妘千里真不知道。以信陵山庄的财力,魏轻岳放在信陵山庄的话本,没一千也有八百,保不齐谢遇随无意间翻过。他难道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天地良心,她妘千里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思。
正当妘千里乱想一气时,谢遇随上床了。
他老老实实、一丝不苟、尽量缩小自己的面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厚衣服。
妘千里扫了一眼,这姿势好眼熟。
啊!水晶棺里的白雪公主!
妘千里想着童话故事?,陷入了梦乡。
次日晨起,妘千里不是被人叫醒或是被阳光照醒,她是被生理需求唤醒。
昨晚喝了好多水,她醒来后,先看了下周围情况,侧耳倾听,没什么异常。
她道:“起床了。”
声音不哑了,嗓子不肿,很好。
谢遇随睁开眼睛,妘千里有些好笑地想,他现在睁不睁眼,有什么区别?
他以白雪公主的起身姿势起来,目视妘千里,“你身体如何了?”
“好多了,我?出去一趟。”
妘千里掀开帐篷帘子,目之所及,是个相当小的部落,不过一两百帐,远处茫茫草原见不到边际。她攥了攥手,情况比昨晚好多了,能走能跑,但手脚还?是有点酸软,使不上力气。
这兴许是神经毒素作用在肌肉上。
妘千里知道这事?儿急不了,她解决完事?情,边观察边往回走,眼睛一凝,一个人领着另一个装甲精致的士兵朝她住的帐篷走去,“昨晚是来了两个大燕人,但听说是一对儿夫妻,不是两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