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捶了他一下:“喂你不够意思哦,本大爷都告诉你了,你还耍赖?”
“一定得梦见女人吗?”
“啊?”布兰特眨巴眨巴眼睛,“小馒头,难道你梦见男人了?难道是野兽?……哇小馒头看不出来你也太重口了吧,豹子狼犬蟒蛇快说,是——”
还没等他说完,莫瑞尔就打断了他,嘴角抽了抽:“是男人啦!!!”
“切——啊啊?!男人啊……”
“怎么了……果然很怪吗?”
布兰特摇摇头:“也不怪啦,在我们国家有钱人还有男娈勾栏院什么的,就是你们这边也有觉得男男之间的爱才是最纯洁伟大的柏拉图大人啊……只不过这个目前还不被接受就是了。”
莫瑞尔皱眉,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儿才张口:“可以治好吗?”
布兰特连忙揽住他,笑道:“小馒头我跟你说,这个真的不是病!而且也是可以治好的。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有喜欢同性的念头了,比如像我这狂野性感的一型的就很容易被同性喜欢……额,偏题了,你看我们学校男生比女生多那么多,再加上你的恋父情节比较重,可能会暂时喜欢同性。但是以后再长大点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
“我……哈哈,告诉你,大爷我10岁就喜欢上了一个纯洁美丽的小猫。”
“小猫?”莫瑞尔心想,你才喜欢野兽吧……
“哦不,小男孩!”
“……”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和他交往了一年,还和他亲亲了呢。但是后来被额娘阻止了,这些话就是她告诉我的。”
“那你和他分开了吗?”
“嗯,是啊。他被他爹带走了……最开始我也很郁闷啊!但是后来渐渐地缓了过来,后来我又爱上了一个扎着两条细辫子小女孩春雪,当然,后来还有许多许多啦……哈哈,说起我的感情史真的太丰富了,告诉你小馒头,我可是有12个小情人哦,年龄从10岁到18岁的都有哦,这回我来法国除了追求艺术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逃离她们的逼婚呐!……怎么又偏题了。”布兰特嘿嘿笑着,小麦色皮肤下,白牙显得异常光亮,“所以呢,我觉得喜欢男女只是选择问题而已,哪一边都行啊,不过要看场合。要是你喜欢男人的话,可以和他在光天化日之下黏在一起吗,可以邀请他在舞会上跳舞吗?可以告诉所有人他是你夫人吗?不可能吧,所以呢,还是选择异性好。”
听了布兰特一席话,莫瑞尔感觉好受了许多许多。
长久紧锁的眉终于展开了,他忍不住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
看着笑得灿烂的莫瑞尔,布兰特的本性还是发作了:“喂……我虽然选择喜欢女性,但是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下手哦……”
“啊?”
“你不要笑得那么纯洁天真让本大爷想践踏嘛!”
“……闭嘴。”
莫瑞尔总结这么多年对彼勒的感情。
彼勒是自己小时候憧憬的哥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养父,是老师,是高贵的伯爵。自己很崇拜他。他美丽、高贵、强大、优雅……但是他是自己无法触及的人,无论是身份上,年龄上,伦理上,还是精神上。
他不可能属于自己。
莫瑞尔突然笑起来。
还真是得寸进尺啊……羽毛还没有长硬,别人稍微对自己好一点,自己就嚣张得要爬到别人头顶上去了吗?
莫瑞尔只是太欣赏,太崇拜他了吧……
这个,只是青春给自己的一个玩笑,只是一个错误的暗示而已啊!
第二个星期,当莫瑞尔再回家以后,他要比之前沉稳许多。
即使他知道,对于他来说,一切早已改变。
但是他相信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马上一切都可以回归正途。
他需要的,就是维持原本的样子,在餐桌上口若悬河,在一不小心看爸爸看入迷的时候用各种借口掩盖,在有些伤心的时候用笑容掩盖……
即使他在清晨醒来,发现床单又脏了,他也没有再惊慌失措,只是默默地换了床单;当爸爸给自己晚安吻的时候,他也没有再满脸通红,因为他的心已经沉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梦终究也只能是个梦。
这周周五,莫瑞尔站在窗前,感受着清凉的风,观赏着美丽的星空。
丝丝金发浮动,薄薄的宽袖衬衫鼓动着。
他看得很专注,都没有注意到悄悄走近的彼勒。
直到感觉到一件厚厚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穿这么少还打开着窗户……你啊,这么想感冒吗?”
莫瑞尔乖乖地穿上外套,刚刚还有些落寞的眼里满溢着温暖:“谢谢爸爸。”
彼勒也看了一会儿夜空,然后说:“你都这么大了,周日晚我打算带你去巴黎参加一个舞会。”
莫瑞尔一下子就转头看向彼勒:“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也不会……”
“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了,不用应付那些商人。”
“可是……”
“你已经精通餐桌和舞会礼仪了吧?你懂得女士不同扇子动作的含义了,知道如何赞美女人了吧?”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我们学校没有教过……现在请家庭教师也太晚了吧?”
彼勒微笑:“我可以教你啊。”
“……”
“一般舞会上最常见的就是卡德利尔舞、戈蒂雍舞和加洛普舞,前两种有指定的舞步组合,四对男女之间需要默契,以后我再教你;加洛普舞是双人舞,舞步简单,保证你马上就能学会,如何?”
“可是我们……我们都是男的,怎么跳?”
“你跳男步,我跳女步,可好?”
“可是我头顶才刚好到你鼻尖……”
“那你跳女步?”
“我还是跳男步吧……”
莫瑞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话相当于已经默认要爸爸教他跳舞了。
彼勒朝莫瑞尔转过来,优雅地俯下身子,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滑落,他戴着雪白手套的手心已经放在莫瑞尔面前,声音异常温柔,细长的眼中含笑:“宝贝,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莫瑞尔眼里闪现了一抹惊绿,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他的右手缓缓地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彼勒的手心上。
“好啊……”
莫瑞尔的声音轻轻的,胆怯的。
而彼勒翘起嘴角,他的唇线因为笑容美丽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当莫瑞尔因为他的这个笑容,感觉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