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何府后,夏枫雇佣了一应管家仆人,陪着何子秋把何府上上下下重新规划了一通,方启程回京。
至于岑青阳,翠涛送她上西天后,夏枫施舍她家人一笔钱,把他们一齐赶出府,叫他们今后夹着?尾巴做人。
何子秋不?会骑马,夏枫与他共乘一匹,三人两马沿途走走停停,往天京去。
初秋时节,一路红枫簌簌落,何子秋兴趣盎然,夏枫乐得陪他,行路的步伐便慢了些。
临近天京,已入了夜。
夏枫估摸着还有一段距离,便提议先找个地方暂歇,翌日再出发。
天京城外地势平坦,多为灌木小林,一行人入了一小平原,就着月色寻到一处驿站。
周围飞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泛起淡淡柔光,闪闪烁烁。
何子秋坐在马上,手微微一伸,便接住一只亮屁股的小肥虫,哼哧哼哧在他手心里爬来爬去。
奇怪,周围怎么没有一声鸟叫虫鸣?
夏枫抓着?缰绳的手一紧,轻跃落地。
“有杀气。”她拉住马头,往后别了别脸,“翠涛,保护好子秋。”
有强大的内力在不远处肆意涌动,淡淡的血腥味自驿站溢出来,冲入她的鼻腔。
夏枫面色一凛,托起何子秋放到翠涛的马上,自己一跃上马:“你二人,速速回京。”
何子秋着?急问:“你呢?”
“我没事,回去以后好好休息,莫要苦等,”夏枫拽着缰绳,不?安的马原地转了一圈,她转头又对翠涛道,“传我令,我不?在的时候,贤王府上下均要听何子秋的。”
翠涛点点头:“是。”
她也感受到强大的杀气从不远处的驿站传来,仅凭她的功夫,现在不逃,怕是只会成为夏枫的累赘。
何子秋是个识相的,他点点头,也只好任凭夏枫安排。
翠涛带着何子秋,方策马离开几步,小路两边的草丛里倏然射出一排勾爪。
看来暗门在外,还有余孽!
夏枫于马上一个跟头躲过,那勾爪齐刷刷勾住马背,把马生生开膛破肚。
利刃似的杀气没入眉中,夏枫掌中内力四起,挥膀一抡,两股劲风自她的袖内飞出,如双层海浪一左一右吹歪了灌木。
一个个黑衣人旋即王八翻盖似得站起来,纷纷截杀翠涛的马。
夏枫拔出匕首,一刀划拉开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腾出一只手顺过那人腰间的长刀,狠狠一甩。
风刃锋利,直把杀手们从空中拦腰截断,一阵哀嚎过后,只剩下分?离各方的尸首。
因夏枫方才那招力度太大,她手里的刀“嗡”了一声,颤抖不?息。
“暗杀不?成,恼羞成怒?”夏枫冷笑一声,宝贝得收起匕首,双手执刀,“你们首座还真有气度,这么急着杀我,她是活不?过明天早上吗。”
身形陡然拔地三尺,她于空中一个旋转,刀锋划过一个圈,霎时间,内力随着风刃而?出,一痕刀光劈碎了空中的萤火虫,飞出一丈远,把身边藏有暗门人的小树统统砍倒。
山河倾圮般,黑衣人们怀着?报仇之心乌鸦群似得从天而?降。
夏枫机敏接招,一个弹指内金器相撞数十下,火花四溅。
外派出去的基本都是暗门的顶尖高手,甲子小队自在其中。
她们杀红了眼,一心想为暗门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夏枫一跃而?起,悬在半空狠狠一发力,掌中窄刀深深扎进木头,她一手抓住刀柄,以手为支力,转了一圈,踹下轻功飞上的众人。
脚尖点立在刀柄上,她徒手接住一根飞来的勾爪,奋力一甩。兵戈交叠,如磨石推豆,众人顷刻间躺倒在地,再起不能。
“就派这些人来迎战,”夏枫讥讽嘲笑,抱臂悬立,“你是给鬼烧报纸,糊弄鬼呢。”
不?远处的驿站内,一黑衣女子轻轻取下大拇指的翡翠扳指放于桌上,活动活动手腕。
她缓缓起身,扯下碍事的黑披风。
“主子,蒙面?”
“不?了,”夏瑾棠冷哼一声,“就让夏枫死个明白。”
驿站门大敞着?,自内走出一黑衣女子,夏枫一眼便看出那是夏瑾棠。
她身边的苍翠碧涛被她浑身荡起的强风扫过,簌簌而?鸣,一浪接着?一浪,驿站的门窗亦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都什么花里胡哨的。
夏枫不屑搞这些花架子,起跳拔刀而?上。
夏瑾棠拔地而起,自腰间拇指一弹,一波浪形长剑登时出鞘,剑身出鞘的瞬间,碎裂开来形成一条铁质长鞭。
长鞭裹挟着?气流画出一偌大的漩涡,夏枫由中心莽入,对方一个收束,鞭子咯吱咯吱裹住她的长刀狠狠搅动。
夏枫自漩涡中心跃出,弹跳开来,停立在驿站外的木头栅栏上。
哐当!
刀掉了下来,已成一团废铁。
夏瑾棠悠悠的声音响起:“夏枫,我奉劝你认真点,否则,你就如这刀,死无全尸。”
“哼,”夏枫立直身体,解开束手束脚的护绳,扯了扯衣襟,“夏瑾棠,我真羡慕你,这么老了,脸皮还保养得这么厚,炼油厂需要你。”
“你说我老?”夏瑾棠像是被踩了雷点,瞬间炸开了锅,“我今日,便要让你死在天京城外!”
“好大的口气,”夏枫一个闪避,躲开了她的一击,瞬间降落到她的身边,“你是不是来得太急,没好好漱口,熏到我了。”
轰隆!
夏枫一掌拍下去,驿站的房顶为之一颤,顷刻间泄洪一般自中心往下塌陷,掀起一层陈灰。
夏瑾棠跃出房顶,夏枫步步逼近,她长鞭一收,以剑攻之。夏枫弯腰躲过,旋即扭身曲起手指,一爪勾向夏瑾棠的大腿,夏瑾棠惊讶之余弹跳躲过,剑锋急转直下,“噗”一声插入地中。
“这是暗门的阴阳爪?你如何会此招?”她速速拔剑,弯折下腰,躲开夏枫扫来的手刀。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入碑谷的,首座。”
!!!
夏瑾棠目眦尽裂,下意识一个飞跃退开足足三丈远。
夏枫的内力很是泼辣,她捞起地上的木块以右腿为轴猛地一个转身,用尽力气这么一掷。
木块于空中便因强大的内力碎成木屑,木屑如针,被内力推动着如蝗飞去,夏瑾棠竖剑与掌中打转成圆,想要吃住这一击。
噼里啪啦,自天上数万公里打下的冰雹似的,夏瑾棠虽站得稳,却被推得向后平移三步之远。
强劲的内力后至,她怒吼一声,横起剑身抵住。待风势倏忽而过,她的手腕颤抖得不?行。
夏瑾棠脸色有些苍白,从见面到如今只过了十个弹指不?到,夏枫的每一招都出自不同的流派,但又同属于暗门。
她微微喘着?气,忽有些力不?从心:“你是路人甲?!”
“你才知道啊,蠢货。”
“算你厉害!”夏瑾棠咬牙切齿,她直起身板,忽将剑放下,“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枫:那肯定是你亡啊。
夏瑾棠直起身,突然开始扯腰带,夏枫一愣,也站直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对方呼呼啦啦把衣服都褪尽,只留下一身单衣。
合着?这是修炼了什么奇怪的魅惑功夫么?
夏枫傲慢得扬起下巴,觉得眼睛有点辣:魅惑功夫对她也没用啊,莫非是什么,同性魅惑大法?
夏瑾棠敞露衣襟,再次捡起地上的剑便要来刺。
夏枫移身躲过,忽闻到一股子莫名的气味。这气味不香也不?难闻,仿佛糜烂的花瓣,又若熬久了的莲子汤,又清又浓。
夏枫下意识憋住气往后躲开,却发现四处弥漫着?这个气息。
“这是什么功夫?晚辈倒想向首座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