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树林时,已近黄昏。
一眼看过去,照在身上的太阳也变得阴冷。
林子的最深处黑得难以看清,似乎比外面更快进入夜晚一般。
唐宁夕第一眼见到那树林,只觉得阴冷至极。好像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神秘却危险的东西,漆黑的树荫告诫着外人不要打扰它的沉眠。
“好吧,我知道你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了。”唐宁夕咽了咽口水,立刻转身离开。
“夏天有果子的时候还好,眼下到了冬季,还真是更可怕了。”灵君连忙跟上去。
“好奇怪啊,为什么你有时候没常识得可怕,居然还记得有冬天夏天?而且你一个人在这里,难道还知道现在几月份?”唐宁夕回头看了他一眼。
“星象。”灵君指了指天空,“今天是晴天,是观天象的好天气。”
“你还会看星象!”唐宁夕吃惊之余,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错不了错不了,你一定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公子,不然就是绝世高人的徒弟!你当年刚来时应该穿着自己的衣服,上面一定有什么能辨认你身份的东西。你应该没扔吧?”
夜晚,竹舍里点上了一盏油灯。唐宁夕兴奋地打开灵君给她的包袱。
“这是……斗篷?”她一抖开,不起眼的灰色袍子在灯光下显出朦胧的流云绣纹。“太精致了。”唐宁夕抚摸着赞叹不已。虽然现在她身上的这白色衣袍是灵君在村子里的空屋找到的,穿着也还算舒服,但跟这手中的布料一对比,就知道差别有多大。
下面的几件衣服料子也好,但是除了质感却一点信息都没留下。
“奇怪,一般都会有玉佩配饰的。”唐宁夕翻了好几遍,略为丧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灵君:“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灵君略为一想,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件让唐宁夕眼前一亮的东西。
“剑!”唐宁夕立刻起身接过,“天啊,剑鞘上面还镶着这么大颗的宝石。握着的手感也太舒服了。”她轻轻地把剑拔出,一阵寒光闪过,流畅的剑身散发出莹莹剑光。
“这就是剑?”灵君微微一愣,“你方才说过的剑术?”
唐宁夕点点头,把剑收起后又递给他:“你还记得怎么用吗?”
“先前一个人时,我有试着挥动它……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当灵君握上剑柄时,浑身的气势顿时不同。只见他轻巧地抽出,长剑好似与他融为一体。
月光下,凌冽的剑势带着嗖嗖的剑风,舞剑之人动作灵巧却气势极稳。若没有十几年的苦练,断不会有这般能耐。
唐宁夕屏住呼吸,不敢上前打扰。
他在那里舞动,周身笼罩着一种和月色一般朦胧圣洁的光。黑得发亮的头发没有被夜色隐没,而周围的昏暗将他的脸称得更加明亮显眼。
唐宁夕想要用一种敬仰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切。
或许,有个隐藏不见的神明让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她遇见这个人,看见这样一幅其他人永远也见不到的画面。这是用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描绘出,即使她重新去学绘画,恐怕也是一辈子都画不出这种空灵,这种唯美。
“这样你认得吗?”他使出了所有自己记得的招式,满怀期待地等着唐宁夕能告诉他关于他身份的信息。没想到一抬头,却见唐宁夕呆站在那里,眼眶闪烁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