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见她一发现伤口,便吓得小脸发白,刚要安慰几句,没想到她只看了看自己,眼神便镇定了许多。明明自己害怕,却还叫他别怕。接下来包扎伤口的本事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这冷静沉着大方的,丝毫不理会男女有别,这脸上严肃得好像他就是病人而她是大夫。等到她毫不犹豫就拿了刀往自己的衣服上割,顾舟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佩服起这临危不乱的小姑娘了。
“他……真的一定要杀你才肯罢休吗?”做完这一切,唐宁夕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看了看满手的血污,默默扯出顾舟的衣角擦了擦。
顾舟无奈地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恐怕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唐宁夕看了看洞口外的天:“这天都要黑了。我师父恐怕把那阵法给改了。我们回不去那山谷了。”
顾舟一听,挑了挑眉:“你刚才不是说你师父不在了吗?”
唐宁夕皱眉:“咦,是吗?我这样说过吗?”
顾舟心想:“这小丫头刚刚认识我,不想说实话也是应该的。她若是表现得太过热情,那才叫人生疑呢。”于是又问她道:“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还能不能出去?”
唐宁夕起身看了看四周。这短短的石洞她从没有来过。十多年来,她连谷口都没踏出去过,更别说是这里了。
唐宁夕摇了头:“这里恐怕就是那草堆原来通往的地方。我师父说我出谷后她就要把阵法给改了,再不让我进洞里。没想到改得那么早。”她心里只觉得这个石洞十分奇异,一没注意就把实话都说了。等后悔说得太多时,也已经晚了。
顾舟知道她年纪虽小,但心思也是谨慎得很,便不寻根问底,只淡淡说道:“所以只要直接走出去,就是刚才那片林子?”
唐宁夕点了点头:“我去外面看看,呆在这里可不是办法。你刚刚流了不少血,得喝些水才行。”
顾舟也觉得口有些干,但却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小心些。”
等对方一离开,顾舟看着昏暗的入口,又转过头看着不能出去的出口。伤口有些疼,但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又没水又没干粮的,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外面那东城席玉的毅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即使是跟了一天一夜也要跟着。这在外面守上几天几夜的事情绝对是他能够干得出来的。
顾舟有些担心自己真的就要命丧于此。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只是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这不免有些遗憾。他不恐惧死亡本身,只恐惧死亡之外的事情。人要是死了,就再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时,唐宁夕却是跑着进来,比刚才见到他受伤还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惨、惨了,我把他给引进来了!”
“没受伤吧?”顾舟心里一惊,第一个问出口的却是担心她。
唐宁夕心里一暖,摇头道:“没有。我给他使了绊子,他一时半会还进不来。只是这里迟早会被他找到的。”唐宁夕这么轻描淡写的,其实她刚才刚把头一钻出草丛中,就看见那双阴冷锐利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她,吓得她腿都抖了,所幸活的年岁久了,心里抗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硬是忍住了害怕恐惧的心情,又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