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接连不断的下了两天,雨停的那天和风暖煦,高挂的骄阳也熠熠生辉。
改名为封承的温若庭,其生辰八字及名号今日正式记载在皇室族谱之中。
这几日皇宫内苑都忙着筹备这件大事,一旦他名入皇谱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室血脉。
晨起更衣洗漱后温若庭便携曲桑桑入宫。
今时不同往日,温若庭的一朝身份逆转宫闱内的宫婢太监见到他都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在王实安的领路下他将两人带到朱雀阁的偏殿小憩。
曲桑桑昨夜睡得不大安稳,今早起身时人就恹恹的,一到偏殿她就寻到软榻整个人蜷缩在软榻上双眸紧闭沉沉的睡去。
温若庭怕她受凉解开玄纁色的外袍盖住那娇柔的身躯。
他在圆凳小坐,长指不安的轻点案几。
要是没记错,今日太子也会到朱雀阁,若他亲眼见他载入皇谱,他势必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太子的手段怕是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得尽早做出决断,他本就无意与皇储之争,皇位于他而言是束缚。
正当他思忖时,紧闭的殿门忽然被叩响。
殿外传来宦官嘶哑的声音:“荣王殿下,太子殿下在外等着说要见您一面。”
温若庭握拳起身,神色一敛自若的推开殿门。
太监弯身行礼掐着嗓子道:“荣王殿下,请随奴才来。”
温若庭冷声应了跟着太监走出偏殿。
身着杏黄色的锦袍男子立在殿外向外远眺,听得两道脚步声他未转首,“你居然肯见孤?”
温若庭躬身一礼:“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封晁侧目低低的讥笑:“你与孤现在是平起平坐了吧,还行什么礼呢?”
温若庭尤是道:“太子为皇储,而臣只是太子殿下的臣子,理应行礼。”
封晁转身面向温若庭,他扬眉唇角牵扯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都被封为王爷了,你还是改不掉从前的脾气?对了,孤倒是忘了,你是市井长大的。”
“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是怕臣与你争抢皇位吧。”剑眉紧蹙温若庭直言不讳,道出封晁心中所想。
一语被道中心事,封晁不禁愤懑:“是又如何?但你以为孤会怕你么?孤是嫡出的皇子,而你乃妾室所生,你怎配和孤比?”
温若庭轻笑出声:“太子殿下既已言明,那臣不必多言了。”
封晁一愣旋即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若庭淡淡开口:“方才太子殿下也说了,您乃嫡出又是陛下亲封的皇储,臣不过是妃嫔所生,且多年未养在宫中,论地位论资质,谁能及得上太子殿下呢?”
封晁听得出温若庭恭维他的话,但他仍是盛气凌人的道:“你说这些话,是想迷惑孤么?”
温若庭忍不住嗤笑:“太子殿下以为,臣若真的想觊觎皇位,你的太子之位还保得住么?”
他踱步凑近封晁语调温和的又道:“陛下最看重的是什么,太子殿下想来也清楚吧,与其殿下和臣较劲,殿下倒不如去和陛下好好谈一谈。”
封晁微顿,面容稍冷:“孤的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么?”
眼看形式焦灼封晁似乎想要动手,忽然两人的剑拔弩张终是被人打破。
王实安赶到他们两跟前,阻挠了将要出手的封晁,他甩浮尘道:“太子殿下,陛下召您过去呢,您别在这耽搁了。”
封晁缩拳忿忿的瞪了眼温若庭,才跟着小太监走开。
王实安见封晁离去,松了口气:“太子殿下禁足这几个月,脾气还是没有收敛,动不动就发怒,这可怎生好啊。”
一国的皇储秉性如此暴戾无常,将来燕国要是交到这样一个君王的手里,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温若庭薄唇轻弯道:“王总管不必担心,陛下心如明镜太子是好是坏他清楚的很。”
王实安微微点头:“荣王殿下说的是,只是奴才看陛下似乎没有改立太子的意思,近来朝臣纷纷谏言推说让陛下改立太子,但陛下都不曾动摇。”
宣和帝所想实在令他难以揣测,他对太子的不满他都看在眼里,太子确实不是当皇帝的料。
温若庭默了默道:“王总管还是莫要妄加议论了,免得被有心人听去遭罪。”
“多谢荣王殿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王实安惊觉失言,低首忙道。
温若庭应声后冷然垂眸转回殿内。
殿外的嘈杂声早已吵醒了曲桑桑,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轻唤:“什么时辰了?”
温若庭踱步走到软榻,弯身揉着佳人的鬓发,柔声道:“时辰尚早,你再多睡会儿。”
曲桑桑掩唇打了个小哈欠,复又闭眼翻过身子睡了过去。
可殿外的凄厉的惨叫声又将她从睡意里拽起。
“桑桑!你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