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罗氏不得不提三十多年前恭榆关那战,此战在燕国史册都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十多年前罗氏有位青年名唤罗宏。
罗宏出自书香门第,却有一身好武艺,他年十六时赤手空拳击倒众多武士成为最年少的武状元,得先帝器重封为将军同镇远将军镇守边关。
彼时边关常有他国带兵作祟,他们亟欲闯过恭榆关占领林州,一步步蚕食燕国。
他们先是算准时机趁将领松懈,掳走镇远将军,让他们群龙无首陷入惶恐之中再领兵攻打镇守的士兵。
孰料在此岌岌可危的状况下处于劣势的他们竟由罗宏一人逆转乾坤,他只携五位强兵突出重围救下镇远将军,斩杀敌军不下百余人,勇猛的他还单枪匹马斩落敌国首领的首级,单手提着血淋淋的头颅震慑敌军逼退他们。
班师回朝后先帝龙心大悦封罗宏二品大将军,亲赐府邸两座金银珠宝不下少数。
罗宏立下汗马功劳,在朝中步步高升原该是令人羡艳的事,可是罗宏虽骁勇善战但并非刚正不阿之人,他本性是贪恋美色之人,某日先帝宴请朝臣,他吃醉了酒迷迷糊糊的,出庆云殿散酒气时偶遇先帝宠妃淑妃。
说来也巧当夜淑妃突然接到旨意来伴驾,快到庆云殿落了些物什命婢子去取,她孤身一人又无侍卫护着,被罗宏当做宫女拉到假山后轻薄了。
事后先帝大怒,想要严惩罗宏,但被朝臣三言两语惊得退却,到后来传到坊间说是淑妃不知检点勾引罗宏。
不堪受辱的淑妃最后三尺白绫自缢而亡,临死前一封血书留给先帝。
淑妃父亲是前任太傅又教导过众多朝臣,其在朝中地位可见一斑,女儿无端自缢被羞辱,淑妃家人中断不会坐以待毙,淑妃父亲褪下官服亲自前往悬镜司状告罗宏,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先帝拉不下脸再不敢留罗宏。
罗宏不久革职以谢天下,罗氏一族亦由此落寞,这桩丑事埋藏多年,是百姓都噤若寒蝉不敢提及的密闻。
如今坊间传言的都是罗宏因一己私欲贪财勾结倭寇被陛下革职惩处。
温若庭嗤之以鼻:“罗瑜和他那位叔父的一丘之貉,他若收敛点我或许能留他一命,但若他继续放肆。”
那就莫怪他心狠手辣。
韩京深谙温若庭的脾性,他绝没有面上那般柔和温雅,他道:“你想清楚了,永忠侯一脉连先帝都不敢动,你现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
温若庭勾唇轻笑:“有亲王的头衔,难道还怕他不成?”
“话虽如此,可我觉得你认回宸妃娘娘这位生母才是上上策。”
有宸妃这位生母庇佑,哪怕罗瑜再蛮横都能轻易处置铲除后患。
温若庭英挺的剑眉蹙起,“这事莫要再提。”
遽然门扉叩声响起,容生在门外唤道:“少爷,郡主醒了夫人差我来叫你。”
“知道了,马上过来。”
韩京摇首长叹道:“你快去吧,罗瑜那边我替你盯着。”
经此一遭恐怕罗瑜还有后招,还是得早做防备。
曲桑桑捂着发疼的额坐起身子,额际的痛楚让她意识稍稍清醒了,见到温夫人她疑惑道:“温夫人?我怎么在这?”
温夫人关切的端坐在床沿,捏着帕子问道:“郡主你可醒了,身子还好吗?”
曲桑桑晃了晃螓首,“除了头有些疼没什么事。”
温夫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揉着素帕的手微微松开,她长吁一口气:“可算是没事,庭儿应该也安心了。”
适才听闻温若庭抱着浑身是血的曲桑桑进府时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跑来看,唯恐她出什么岔子。
细微的脚步声从后响起,男人微微挑开帷帐走了进来。
温夫人站起身含着浅浅笑意,她掀落帷帐散去屋里伺候的人才款步离去。
薄唇紧抿温若庭坐于床畔,清寒的脸如临冰窖淬满寒意。
曲桑桑玉手捂住白颈,娇柔的嗓音有些嘶哑,“庭哥哥,出什么事了?”
温若庭眸光一沉,“你都忘了吗?”
曲桑桑身子陡然颤动,眼睫微敛,她低语道:“庭哥哥,之前不是意外,是妙檀故意推我的。”
她很清楚的记得,她离那辆马车甚远,哪怕她一步不挪都不会受伤,而正是妙檀那一撞她才会撞伤。
瞳孔细不可探的缩了缩,眉间狭起,温若庭沉声道:“果然是她吗?”
曲桑桑嗫嚅道:“我敢笃定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点事,最近更新时间不定。对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