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夫人和蔼的看着曲桑桑用膳,见她胃口甚好才放下心来一道用膳。
用过晚膳婢子收起碗碟后又逐一为两人呈上清茶,吃过茶解了油腻,曲老夫人拉着曲桑桑闲聊了起来。
“前不久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正好送了帖子来,说是明日要办什么花宴请咱们府里未出阁的女眷去赏玩呢,燕宁早就吵嚷着要去了,你闷在家里也够久了,不妨带着燕宁一道去赴宴?”
曲桑桑捏着茶盏,沉默片刻道:“桑桑明白,明日一定会去。”
前世她未赴这场花宴,但她还记得曲燕宁去了这花宴后,就攀上了高枝儿,那镇国公府的世子在那日惊鸿一瞥瞧上了曲燕宁,早早的来曲国公府定下婚约。
似乎还是与她前后脚成婚的,可明明曲燕宁比她小上一岁。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么……
扯出一抹笑意,曲桑桑将杯中余下的茶水饮尽,向曲老夫人告辞回去休息了。
*
漆夜月明星稀,巍峨辉煌又雕梁画栋的皇宫里,两位高大的青年款款走在宫道中。
皓月蜿蜒出的月光似银白的薄纱透过檐瓦倾泻而下落在白玉砖上,逐一被青年踩在锦靴下。
“子湛,今个儿咱们俩算是被太子殿下害惨了。”曲元良提着宫灯兴致失失的说道。
微弱的灯火照着男子清隽的侧颜,温若庭淡笑道:“严太傅那是人如其名凡事都声色俱厉,太子未能完成他留下的课业,责罚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者说太子乃未来天子,那更是得严上加严。”
为帝者必须先正其身才能令百姓谋福,太子那是将来的天子,若是不严厉以待何以治国平天下。
曲元良垂眸浮躁的揉了揉发:“那何至于牵连我们?有家回不得,这都戌时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答应做这太子伴读,每日晨昏定省的来陪太子至崇文馆入学,要知道他最烦的就是那些之乎者也了。
温若庭尤是道:“这不都让我们回府了吗?”
曲元良脚步一顿,侧目瞥向温若庭转了话锋:“说来,你有多久未见桑桑了?”
提及曲桑桑温若庭神色黯然,眸底掠过一丝寒意。
“有两月未见了。”
两月前是端宜公主祭日,从那日起他就未再见过曲桑桑,每回去曲国公府,他都吃了闭门羹连与她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曲元良摇首叹道:“你我两家不过一墙之隔,你也是打小与我们兄妹一起长大的,你挂念桑桑我也知道,不过那丫头自她娘亲过了祭日后像疯魔了似的,一心念着她的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真怕她做什么傻事。”
温若庭剑眉紧蹙他道:“都这么久了,到现在桑桑连你都不见吗?”
曲元良闻言失笑:“子湛,你忘了吗?我和桑桑不是一母所生。”
他的生母,是曲桑桑最不喜的姨娘啊,她又怎会见他呢。
温若庭当下缄默。
曲元良虽是曲国公府长子,却与曲桑桑不是一母所生,是姚姨娘所出。
当年端宜公主与曲国公成婚时,姚姨娘已为曲国公诞下曲元良,在端宜公主入了国公府后才抬为姨娘。
曲桑桑未出生前曲元良都养在端宜公主膝下,直到曲桑桑出生他才回到生母身边。
“我倒忘了,我总以为你与桑桑才是同母的兄妹。”温若庭讪笑道。
曲元良喃喃道:“其实连我有时候都忘了。”
若端宜公主真的是他生母,那该多好……
他定能护着自己的娘亲的。
只可惜……
两人相顾无言又稍稍行了一段路,走到宫门口处时,两人皆被唤住。
“曲公子,温公子两位留步。”
宣和帝身边的总领太监王实安领着三两小太监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曲元良忙道:“王公公何事?”
王实安作揖行礼,款款道:“适才陛下吩咐奴才来告诉两位公主,明日之后就不必来宫里了。”
两名青年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王公公您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二人以后不必来宫里?”
他二人从七岁开蒙就被选为太子伴读了,这十余年来除佳节或是身子不适不必前来,这么多年他们都是一日不落的赶往宫里同太子一道入学的。
王实安答道:“陛下听闻今日太子在崇文馆的表现大怒,方才下旨罚太子禁足东宫。这些日子还请两位少爷就在府里待着吧,等陛下气消了放太子出来了,奴才会差人来禀告两位的。”
温若庭颔首应了,对王实安躬身一礼:“劳烦公公了。”
王实安垂首忙道:“这是奴才分内的事,这更深露重的两位公子出宫小心些。”
“你们两个,送两位公子回府,需得看他们平安进府了才能回来,若是出了岔子唯你们是问。”厉声吩咐了身后的小太监,王实安又对两人道:“两位公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