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开?始谈彩礼钱了。”
俞声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那双浅色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大概是也?没想到傅羊竟然能这么不?要脸。
傅羊就这么迎着?俞声的目光，不?闪不?避，浅褐色眼睛温柔又专注,接着?往下道：“我有房有车，父母健全,不?过常年在国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家里经济宽裕,所以未来一起生活的话,家里给的压力不?大。”
“你想工作没关系，想毕业留在学校做研究也?没关系，我存款不?多，但是在未来几年都能养得起你。”
“我毕业以后会好好赚钱，其实我自己赚来的东西也?不?多,但是……”他顿了顿，眼睛很温柔地往下弯,“但是我有的,都会给你。”
“我会对你好,比任何人对你都好。”
“……”
俞声怔了怔,眼里很慢地漫上几分无措和茫然。
傅羊的语气，就好像……
好像他真?的是在征求俞声的意见,只要他一点头，两个人明天就要去扯证结婚似的。
俞声心里清楚这不?可能,但在傅羊绝对温柔的目光中，连理?智也?慢慢变得不?太清晰。
傅羊还?在继续。
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道：“我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也?不?高，高高瘦瘦,白，不?爱笑，手和眼睛都漂亮，害羞的时候会从?耳朵开?始红，有时候脸和脖子也?会红，他脸红的时候特别好看，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俞声下意识闭了闭眼，搭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很轻地抽动了一下，呼吸间能感觉到傅羊在向?他靠近。
下一秒。
傅羊抱住了他。
一个很纯粹的没有任何附加目的的拥抱。
海水的气息忽然从?周围向?俞声涌来，渐渐包拢住他、淹没了他。
“学长，”傅羊在海中叫了他一声。
“我后天得跟着?导师去北城看展，等我回来……”他声音顿了顿，“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妈妈可以吗？”
“我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还?太早，你没有准备好，我也?没有准备好，但是我就是特别想说……”他拿下巴轻轻蹭俞声的肩，带着?一点撒娇和难以察觉的孩子气，“我妈妈很快就要走了，我想让她见见你。”
“我这么喜欢你，她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俞声顿住了很久，直到后来才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很慢地抬了一下手，柔软的手掌像羽毛一样落到了傅羊背上。
是一个回拥的姿势。
-
傅羊是周一走的，坐的大巴，一群人由导师组织，浩浩荡荡地去北城看画展。
他是下午的车，上午还?特意跑来公寓一趟，自告奋勇地要帮俞声挂画。
是他生日时傅羊画给他的那一幅，寒假期间就装裱好了，奈何俞声也?不?在公寓呆着?，就暂时搁在了傅羊家。傅羊开?学前一天就带来了，之后又林林总总一大堆事，一直没来得及挂，画被搁在角落积了好几个星期的灰尘。
傅羊一开?始提议挂在俞声房间，被俞声拒绝了，那画画的是他本人，房间里挂一幅自己的画太奇怪了。
傅羊于是又提议挂在他房间，但很快也?被否决了，他几乎不?睡这里，画挂在他房间也?没人看，同样是落尘。
这么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个方案，最后决定挂在傅羊画室，既不?会让俞声觉得不?自在，也?不?至于沦落到积尘的境地。
简直完美。
“就是有一点不?好……”傅羊想了想，用?有些苦恼的声音道，“挂在我画室的话，我画画的时候可能会经常走神。”
俞声：“……”
傅羊走的隔天，俞声去了俞家一趟。
老太太身?体恢复得很好，出?院以来的两次复查，各项指标也?都在正常范围内，只是毕竟年纪大了，进过一次医院后难免伤了底子，出?院后和她那帮老姐妹的日常活动直接砍半，惹得老太太这几天一直犯嘀咕。
俞声从?出?院那天就没再?来了，总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因此这次好好陪了老太太一个下午，要走的时候俞宏盛把他叫住了，两人一直走到了房子外面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