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迟:“怎么不坐火车?”
“刚好路上转道去了一趟东城,从那边坐船回来快。”瑞祥笑道:“对?了舅舅,我在东城见到一副疑似古画真迹的画作,我看不出真假,特地带回来准备找人鉴定一下,您要不要提前?品鉴品鉴?”
“拿来我看看。”
陆季迟招呼瑞祥进书房。
他养大的这三个孩子里,只有瑞祥对?画画有兴趣,展露出兴趣以后陆季迟就从基础开始教起,后来陆季迟专门找了孙太太的门路,搭上沪市一位知名的老?画家?,送瑞祥去他门下学习。
老?画家?年纪大了,自己不怎么动?笔,看瑞祥的确有几分天赋就收下他当学生?。
舅甥两人在书房里观摩画作,到了下午,日头西斜。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火急火燎地进门,回来就满屋子喊:“老?爹啊,快出来,出大事了!瑞玉谈对?象了……”
书房里的两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转身走出去。
“瑞祥,你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谁谈对?象了?”
“瑞玉,”陆鹏跑到他爹旁边:“爹,我亲眼看见的,那小子还给瑞玉挽头发,动?手动?脚的,必须让瑞玉把那小子叫过来好好考察考察……”
陆鹏读了几年书就跑去外地做生?意?,他的天赋应该点在了经商上,生?意?铺的还挺大,分店从外地开回到沪市,最近几年陆季迟身体一直不怎么好,陆鹏担心坚持留在沪市。
事业做的很有起色,但陆鹏的性格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一个词——跳脱。
瑞祥:“那个男的是谁?认识吗?”
“不认识,应该是瑞玉的同事,我看他俩一块出来的。”
瑞玉现在是一名小学教师,就在后来她转学的那所学校任职,她的同事自然也是教师。
陆季迟:“他们后来去哪儿了?一块走的,还是分开了?”
陆鹏:“我不知道,我一看见就回来告诉你们了。”
闻言陆季迟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问也是白问,索性等瑞玉回来再问。
然后他们等回了瑞玉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进门。
“舅舅,这是我男朋友,周宜安……”瑞玉已然是个进退得体的大姑娘,站在客厅给双方介绍,从容有度:“这是养育我长大的舅舅,那边两位是我哥哥陈瑞祥,表哥陆鹏……”
名叫周宜安的年轻人面?对?陆季迟三人,有些拘谨地一一问候。
“这么快就带回来了?!”陆鹏脱口而出,被陆季迟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
“原来表哥看见我了呀。”瑞玉调侃:“怪不得表哥路上看见我没打?招呼就跑,原来是回来通风报信了。”
陆鹏笑的有些讨好,“这不是太惊讶了吗?没敢打?扰你们。”
“咳,宜安是吧,过来坐,过来坐……”
陆季迟发话,众人一一落座。
谈话间?,三个男人把周宜安全家?都给套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也的确直率坦然,连自己家?的狗叫吉祥都说出来了。
途中,瑞玉去厨房切水果,瑞祥看了看还在跟周宜安套信息的舅舅和表哥,默默起身,走进厨房。
“能带回来见舅舅,确定就是他了?”
瑞玉:“嗯,他人不错,他的家?人我也见过,我觉得很好。”
瑞祥沉默了一会儿:“要是结婚……你要告诉她吗?”
瑞玉停顿了一下,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多年来,陆季迟从没有阻止他们得到关于陆佩兰的消息,大概舅舅对?她什?么性子心知肚明。
兄妹俩知道张家?姐弟不见踪影以后发生?了很多事,陆佩兰附近的街坊因为她的作为人前?背后嚼舌根,他们还以为她会忍受不了指点离开。
可惜陆佩兰的作为越发令人看不懂,一面?苦于人言可畏,一面?拼命洗脑自己,坚持留在混混身边要用自己的“大度包容”感动?所有人。
成?年以后,兄妹俩也曾悄悄去陆佩兰住的地方看过一眼。
陆佩兰老?了许多,过去年轻时那副柔弱的面?容憔悴了不少,更添了苦相。
兄妹俩心情微微酸涩,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怒其?不争,你能忍受这么多年的人言和苦累,为什?么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偏偏抱着莫须有的名声过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去看陆佩兰。
想?到这里,瑞玉低了头,把茶杯一个个码在托盘上,一边和哥哥说:“哥,你放心吧,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也不会对?她再抱有期望……”
“我想?过了,以后等她真的不能动?的那一天,我会出钱请人照顾她,让她的晚年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我永远不会去见她,至于现在……就这样吧,这是她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的后果。”
“这是她自己所求的。”
……
此时,正在客厅里观察未来外甥女婿的陆季迟耳边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叮,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陆季迟愣了一下,望向厨房的方向,是那两个孩子彻底做下了某个决定吧。
“什?么?这么快?!”
陆鹏一惊一乍的声音让陆季迟回过神,还没问呢,就听?周宜安一本正经地说:“不快,我父母觉得瑞玉特别好,希望能够早点……”
他红了脸:“舅舅,我能来提亲吗?”
从厨房走出来的兄妹俩也愣住了,陆季迟来回看看面?前?的几个孩子,一下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