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了郁钺给的书后,郁陶不甚自在,见着郁钺,更如同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望之旋走。
郁钺很无奈,但还是顾及着郁陶的情绪,没往他眼前凑。
郁陶不自在了一整日,临到用晚膳前,才想起来一件事。
大哥呢?!
楚尧呢?!
怎么一整天都没出现?
看了那书,他目前虽不想见到楚尧,但……
郁陶悄悄抬眸看了眼郁钺,挣扎了许久,道:“二哥,大哥和楚尧……他们呢?”
郁钺的回答简单明了,“有事。”
郁陶:……
见他没好气,郁钺又道:“按着规矩,新婚前日,新人不能见面。所以,大哥去盯着他了。”
郁陶信了,缓缓点头,“那二哥的任务是看着我咯?”
郁钺硬着头皮道:“……是。”
什么新人成亲前日不见面的规矩,他们从未遵从过,两人不在,不过是郁瑾要看看楚尧这抢走弟弟的人,实力如何罢了。
郁陶疑惑:“那……二哥你为什么没有一直盯着我?”
郁钺:“二哥知道陶陶乖巧,所以……”
郁陶颔首,不追问了。
翌日便是大喜之日,郁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旁没有熟悉的温度,没有熟悉的呼吸……这还是他与楚尧同榻而眠之后,第一次一人睡觉。
郁陶盯着床顶的雕花,眨了眨眼,又盯了会,死死地闭上了眼。
睡觉!
一定要睡觉!
明日是大婚之日,他要活力满满,要精神百倍。一定不能因为失眠,让自个看着没精神。
郁陶默默数着数,数了许久,困意姗姗来迟,郁陶抵挡不住,睡了过去。
郁陶只觉还未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良图叫他起床的声音。郁陶翻了个身,只想接着再睡,可他始终惦记着今日的人生大事,挣扎了不一会就坐起了身。
睡眼朦胧的洗漱,直至完全收拾好,要穿上喜服时,才清醒过来。
红色的衣服,衬的郁陶面如冠玉,如同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良图拉着郁陶坐下,替他打理头发,束完发后,又在他脸上捣鼓了一阵。
郁陶抗议:“本殿下不想涂脂抹粉。”
良图回:“大婚之日,就一次好不好,主子?”
郁陶本就生的好看,但在良图手下过了一遭,更为好看。眉眼更加精致,脸部白皙无暇,一点点小瑕疵都看不到。
凑近镜子,郁陶仔细瞧了瞧,看不出来抹了粉,但……的确更好看!
“真厉害!”
郁陶夸道,不知道想了什么,脸颊浮现一抹红云。
当一切收拾完毕,宫殿外喜庆的锣鼓声逐渐响起,且愈来愈近。
郁陶紧了紧手,望向一直候在一旁的父兄。
凉皇面色一如往常,但细看之下却能窥见其中的不舍。郁瑾与郁钺兄弟二人如出一辙地看着郁陶,所有神情都挂在脸上。
郁陶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哥二哥,父皇,等会我就回来了。”
他要先坐上婚车,同楚尧一起绕京城走两圈,而后回宫,举行大典。
郁瑾、郁钺:“……”
郁瑾忍不住瞪了郁陶一眼,就属你会破坏气氛。虽然他很想念叨他两句,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叮嘱:“陶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感到不开心,一定要记得,大哥永远在你身后,会保护你。”
郁陶不住点头,眼睛有点酸,“嗯!”
“我若有事,一定回去找大哥替我主持公道!”
郁钺忍不住道:“也要记着二哥。”
“好!”
郁瑾:“……也要记着父皇,他最疼爱你了。”
“一定!”
楚尧走到门口,便听到这样一番对话,心下颇有些无奈,但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待陶陶好。
好一点,再好一点。
让他除了想念父兄外,不会想着回家。
郁瑾瞥了眼门口,见到他身影,提醒道:“楚尧来了。”
楚尧着一身红裳,衣裳上花纹繁复,与郁陶身上的红衣一模一样。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停在原地。
郁瑾看的牙酸,催促道:“吉时到了,莫要错过吉时!”
楚尧回神,一步步走向郁陶,牵起他的手。一起出门,一起上了御撵,出宫。
百姓们欢声庆贺,围在街旁看帝后。
他们早就听闻,皇后是一个男子,身的极为好看的男子。
如今一看,果真如是。
大楚民风开放,对男皇后接受良好,纷纷恭喜祝贺。一时间,郁陶耳边响起层出不穷的祝贺声。
郁陶想看看外边,但……人生只有一次的大事,他想没有任何差池的完成。
郁陶目视前方,神色庄重,眉间带了丝喜意。红色衣衫,宽袍大袖下,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郁陶指尖微动,挠了挠楚尧的掌心。楚尧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握的更紧,直至重新回到皇宫。
大臣们皆在宫内等候,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二人前来。
仪师高声道:“一拜天地!”
楚尧未跪,只是弯腰鞠了躬,郁陶同他一样。
“二拜高堂!”
新人同时转身,对着凉皇,鞠躬。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缓缓低下身,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仪师的这一声高喝,与楚尧交好的便一拥而上,趁着今日大喜之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郁陶是男子,又有楚尧吩咐在前,他并未被送至洞房,反而一直跟着楚尧。
楚廷仗着他哥今天开心,给他猛敬了三杯酒。
林谨也凑上前,说着恭喜祝贺的话,说一句敬一杯酒,坏的很。郁陶看的牙痒痒,但楚尧却是来者不拒,都喝了。
郁瑾见状,也凑上了前,举着一杯酒,“今后,你便是我……弟夫了。”
说罢,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