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这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来回翻身动静有些大,萧九云睁开眼,抬了抬眼睫从地铺上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有心事?”
“说了你也不明白。”
萧九云索性直接站起,在黑夜中摸索着往外间走,将房内仅余的一盏未灭烛台拿在手中,借着火苗把里间的两盏烛台接连燃起。
屋内大亮,他放下烛盏端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桌面悠悠吐话:“可是我母亲与你说什么了?”
沈窈本是不想说的,见他坚持问直接把身上锦被推开,压了个软枕垫在背后,倚靠着床头把心事道出。
“我姐姐向来心软,不可能去害那妾室孩子的,这里面定有蹊跷。”
萧九云沉吟半晌,他本就不是嘴碎的人,对男人后院那些事更不感兴趣,有些后悔多嘴发问,遂又想起秦戮藏在书房的那幅画,眼帘半眯斟酌道:“那你不如劝她早点和离。”
“可将军身份显赫,一旦和离我姐姐日后还能去哪寻此等人家,再嫁女子免不了被人挑三拣四,更何况我姐姐心都在将军身上,她也是不愿和离的。”
“我母亲并未说错,主母难为,她担不起重梁早晚有人替她担。”
萧九云提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床上愁容不展的人:“我母亲便就是二嫁,父亲从未因此看轻她半分。倘若你长姐愿意,我可帮她保桩媒,虽比不得将军如今地位,但也算得上良人。秦戮,并非可靠之人。”
沈窈刚好口渴,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略有些急:“你帮我姐姐保媒?那人是谁阿?”
“右都副御史裴大人,裴桁。”
沈窈被水呛了口:“裴大人?他家中可有妻室?”
萧九云顺势坐在床边:“我与他自幼相识,他曾有一门发妻五年前因病亡故留有一子,你长姐性子温婉,裴桁一直都想找个心善的帮他照顾那孩子,他为人正直没有妾室,跟你长姐到不失为一桩良缘。”
沈窈有点动心,能被萧九云认可的人应不会太差。
“那我明日先去看看我姐姐,这事也得她愿意才行,别看她性子温婉,其实也挺固执的。”
萧九云把沈窈手中杯子重新拿过,起身往饭桌走:“此事不急于一时,下个月裴桁会去庙里为亡妻超度,到时你约上你长姐,先让他们见个面再做打算。”
沈窈愁容渐渐消退:“那我明日先去探探我姐姐口风,裴大人能入我姐姐眼吗?”
“男女之情讲究的是一缘字,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