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好字是沈窈的硬伤，这会儿被人当面嫌弃也有点生气，放下笔板着脸声色微冷：“笔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拿是我的事。”
她不想再跟顾晏攀谈，转而询问：“后厨在哪？”
“啧，脾气还不小。”顾晏从案桌抽屉里捡出块白玉牌，顺着桌面滑到沈窈面前：“这玉牌你好生收着，有这玉牌你才能任意出入万宝斋，要是到了外地也得靠着这玉牌，才能进铺里支取银票或住宿。”
他撑起身从塌上站起：“跟爷来吧，爷亲自带你去后厨。”
绿娥一直侯在包房外，见沈窈出来赶快扶住她，用眼睛瞄了瞄手缠绷带的顾晏，还没看两眼就被男人狠瞪一眼，吓得她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瞧。
几人下到一楼大厅走到后院厨房，厨房布置的非常宽大，在后院单是面积就占了足足三个房。
顾晏带着沈窈刚入门，十七八个厨子并列站好鞠躬行礼：“恭迎大东家，恭迎二东家。”
“都起来吧，二东家今日特意来指导你们，都给我精着点学。”顾晏嗓音沉沉自带着威压。
沈窈是来教人手艺的，不同于顾晏那股狠戾，她脸上荡着浅笑曼声说：“我先将我拿手的五样糕点做一遍给大家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问我。”
一群人围着沈窈往厨房里进，帮和面的和面，打水的打水，没多会儿就把沈窈所说的材料备好了。
很快就有人提出疑惑：“二东家，实不相瞒我之前也在研磨您做的糕点，就说这驴打滚吧，材料跟您用的这些都一样，但做出来的口味还是差很多，您是不是放什么特殊香料了？”
沈窈拿起面前装冰糖的罐子放在鼻下闻了闻：“我放在豆沙馅里的不是白冰糖，是用红果做出的红冰糖。”放下罐子，她同绿娥招招手，绿娥会意跑了出去。
一道跟来的马夫很快就搬进来许多瓦罐，沈窈弯腰从其中一瓦罐里取出红冰糖递给发问的厨子：“你闻闻，这红冰糖里面多了种果酸，用这个炒豆沙口感才能甜而不腻。”
那厨子顿悟，找来个碗从瓦罐里装不少红冰糖出来，又听到沈窈讲道：“糯米粉一定要研磨五次才可入料，少一次黏糯的口感都出不来，外面那层豆粉也同样要磨到最细，豆粉一定要多粘，这样做出来的驴打滚才入口软绵又不甜腻。”
外面明媚的光线穿过雕花窗扇照在沈窈身上，顾晏本是想带人过来他就走，但那宛如莺鸣的女声徐缓入耳，等他缓过神后才发觉已经教到最后一道糕点了。
“蛋酥黄是我自己发明的，配料跟做法都给你们说了，这个蛋黄要提前两天用玉米压出的油泡，必须用窑炉烤，两炷香从窑炉里拿出来即可。”
沈窈教了一上午也有些饿了，她转头瞅到顾晏还站在她身后，略感诧异。
但又想总归以后是要常见的，也不好冷着人，就着木盆洗了洗沾满面粉的手缓声征问：“我准备做点小菜跟大伙一起吃，公爷要一块吗？”
“你还会做菜？”顾晏说完就后悔了，这不废话么，哪有厨子不会做菜的。
他有些不自在但脚就是定着动不了：“爷从早陪你忙到现在，你说爷要不要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