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不见了影,她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七八月才盛开的花,何以在这三月便要绽放?
后花园内本就有芙蓉园,何以需要他一位君王去亲自养?
这人在骗她!
成?欢连忙起身,简单收拾完毕后,想遣散几位跟在她身后的宫女,自己去寻。
平时宫女们都不依,定要跟在她身后,但今日却又不知为何却依了她,成?欢没有多想,没了后面的一大堆人,她自己走出去反而更方便。
三月的后花园,开得最灿烂最亮眼的路旁的樱花树,从入口一直引着人们往里,樱花铺满地。
成?欢来到芙蓉园口,里面树木嫩绿,也算繁茂,但似乎不见花开的影子。
那人果然骗她!
成?欢想往里进去看看,走近去了四五步,忽的一段急促声让她步子顿住,声音来自园子内的花木后面,男欢女爱,声音时高时低,里面的人连她进来的声音都未听见。
树木后的两人尽情于中,对外物的声音仿若未闻,也肆无忌惮。
成?欢脚步停住,以为自己见了什么宫内污秽之事,她转身欲回时,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喃喃唤了一句,“成?欢……”
从嗓子眼溢出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欲望,也是她如何都忘不掉的声音。
听到男子的那句话,树木后的女子似乎迷茫地告诉男子,“主子,奴不是王……后。”
女子声音愈加愈小,最后男子忽的叹息一声,“是啊!你不是她。”随即响起一声咯嘣脆响。
成?欢便没再听见那女子说一句话。
他做了什么?
成?欢身子僵住,她背对着里面,听到树木后再次传来的声响,她连忙快步离开。
大脑一片空白,快步离开那处肮脏的位置。
可为什么,那个人要在她最爱的芙蓉园里做这种事?!
成?欢离开了芙蓉园,背影匆匆,站在暗处的人影一直看着她离开后,人才从芙蓉园门口出现。
楚曜容朝里唤了一句,“好了。”
芙蓉园内的花木深处才走出来两位身影,男子天生带着戏眉,身着打扮只肖像沈誉三四分,他一出声,声音却与沈誉假可乱真。
一旁的女子着宫里的美人衣衫,低首唤他,“王上,王后信了么?”
楚曜容轻瞥他们一眼,淡淡说道,“这便与你们无关,拿上钱财就尽快走吧。”说完他便抬脚离开。
安越跟在楚曜容身后,问道,“王上,卑职以王后的口吻,将信已经送到梁王府上。”
楚曜容问他,“她的信都是被一位叫青荷的鹰眼送出,你去送他会?信?”
“卑职跟了几次,按照那鹰眼的习惯送出,至于梁王是否会信……”安越勾起唇,“卑职以为,梁王定会?冒险一试。”
宫外十里香廊设宴,八侑之规格,乐舞齐欢……
于沈誉来说,是天赐良机,虽然他不知,这良机是他楚曜容送的。
傍晚时分,嵩阳殿内,一阵风儿卷着樱花花瓣飘散入殿。
楚曜容脚下?黏着樱花花碎,手上却拿着新开的芙蓉,花朵不大,香味却够。
楚曜容穿着一身玄衣,只手拿着花儿,从殿外走进来。
听闻王后回了后,便在嵩阳殿内挥退众人,闭门不出。
楚曜容心里似明镜一般,他走进大殿,看着半个身子斜靠在桌子上的美人儿,目光盯在桌上的酒壶上,勾起唇。
此时外面的夕阳还算明亮,霞光轻柔阻挡着身后即将来临的暗夜,在夜晚到来的最后之际,把自己的最后一丝柔光洒尽。
楚曜容慢慢靠近她,弯下腰拾起她掉落在地上的轻纱,随后又替她盖上,将手上的芙蓉花儿拿到她眼前,轻声道?,“你看,它美吗?”
成?欢睁开眼,目光所及,一朵娇嫩的花儿此刻正在她眼前绽放,芙蓉真的开了。
他没骗她?
可为什么又是芙蓉?
想起什么,成?欢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见。
楚曜容笑笑,将花放下,扬起衣袍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看了看,问道,“喝酒怎么也不唤上孤?”
说完,拿起酒壶,酒水清脆地滴在翡翠玉盏里,散着清雅酒香,楚曜容推一杯给她,又拿一杯给自己。
听见酒水滴答的声音,成?欢立起身子,从桌上抄起一杯饮下?。
楚曜容也跟着仰头喝尽,随后又倒下?两盏。
成?欢拿起酒盏,她原本已喝了不少,虽然并未全醉,但人也有些恍惚,她看着面前的人,问他,“八月的芙蓉何以三月便开了?”
楚曜容勾起唇,“孤让它几时开他便几时能开。”
成?欢也笑了,脸颊微醺,起身坐到他怀里,又低头闻了闻他身上还带着的花草香,一直手在他背后流连,轻声道?,“八月芙蓉三月开,难不成?王上会?法术?”
楚曜容捉住她乱动的手,抬眼看她,眯眼瞧着她,似是打量几番,说道,“孤倒觉得王后似乎会妖术?”
妖术?
醉意中,也不知是她听错了还是怎么?
就她还会?妖术?
成?欢低声笑了出来,随后又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妾还真会?一点。”
那个人还真教了她如何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