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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鸦雀无声。
柜台那人微微诧异,实际上,这张画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毕竟,负责买画的是老板,他负责卖,只了解一个大致的情况。
这人说,画是仿的??
他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女人。
她站在这老旧的木地板上,乌黑的?长发映着外头的雪光,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给人一种平淡,不卑不亢的感觉。她穿一件浅灰色高领毛衣,坠感很强的阔腿裤,肩上背着一个浅金色的包,长发柔顺地搭在腰际,手?指细白,指间却有明显的薄茧——
他有种直觉,这人要么是美院的老师,要么是刚毕业的?学生。
总之,是个懂行的?。
他把盒饭放下,起身,从台上取了两个塑料杯给两人倒了杯水,微微低头,递过?去。
“喝点热水,天凉的?。”
舒予白接过?杯子。
那人看着她笑:“你?说它是仿的??这里的?画都是我们老板亲自挑的?,他眼光准。”
“你?呢,话可不能乱讲。”
“没乱讲。”
舒予白捧着热水,不知怎么解释眼前这尴尬的?景象,她转头问身边的女人:“画你还买么?”
“嗯?”女人转过头瞧着她,目光清澈,含着一点疑惑:“真是仿的??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还蛮喜欢的。”
她站在屋里,对着那张画儿看了又看——这幅画也是她跑了好几家店才相中的?。
画风很喜欢。
很特别,干净又朦胧柔和的?气质。
可她说是仿的??
她目光落在舒予白身上。
这女人,方才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长发,细腰,关键是举手?投足间有种独特的风情,说是优雅,又不全是,更像是偏细腻的温柔。
没什么攻击性。
轻轻淡淡,好像湖边的柳絮。
“你?是?”
她看向舒予白,有几分?好奇,还有些试图接近的?欲望。
“我也?是学画画的。”
舒予白瞧着她,轻轻笑了:“你?信我,不会?错。”
“唔。”
她点点头,收起手?机。
到手的?客户要跑了,店主有些不服气,他看着舒予白,眼眸里那层浅薄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只剩下严肃和不满,他食指敲一敲桌子:“你?是哪位?凭什么你?说它是仿的?,它就是仿的??”
“要我说,它就值这个价。”
“她是这画的原作者。”
一个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很细,冷冷清清的?好似碎冰。
几人微怔,寻声看去。
门前站了一个女孩儿,不知来了多久,正微微仰头,看着墙上的?画作。她穿一件蓬松的白羽绒,脖颈纤长,乌黑的?发丝轻轻坠在肩上,皮肤白皙,红唇小巧,侧脸冷淡,整个人气质干干净净,好似从水里抽拔而出的莲。
舒予白回过?头:“你?来了?”
“嗯。”南雪指着外面:“菜买好了,在车里呢。”
“你?是原作者?”
女人惊讶地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带着光:“真的?么?”
“嗯。”
舒予白仍有些尴尬:“这张画,我放在家里呢,要是感兴趣,可以来看。”
“......”
店老板噤若寒蝉。
难怪!她说的?那么肯定,原来就是她画的!这卖画卖成假的?也?就算了,还撞上原作者了?
什么事儿啊。
“能加个微信么?”
女人瞧着她,心里充斥着一种奇妙的?感觉,好似这也?是一种缘分?。气质独特的画和人,居然有这样的关系,也?难怪了,她瞧着那张画就在想,什么样的人,能画出来这样的东西?
原来是她。
舒予白垂眸,红唇弯起:“好。”
舒予白打开微信界面,却是一怔。里头很多未读消息,小红点一个接着一个。
其中有个头像是一片空白的,好几条未读消息,正是那个高价买下她画的小姑娘,张阿姨的?孙女。
舒予白点开翻看了会?儿:
-“姐姐,在么?”
-“你?是不是去朋友家玩了?”
-图片。
-“你?脱单了?”
-“太晚了,要回家噢,外面不安全。”
舒予白笑了笑,隔了一天了,才开始回复:不好意思,刚刚看见。谢谢关心,已经回家了。
与此同时。
南雪手机叮了一声,伴随着不停的?嗡嗡震动。
她捏起来看——
舒予白发来的。
南雪:“......”
她站在那儿看着两人交换联系方式,那女人似乎对舒予白有点兴趣,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而舒予白——
似乎对她也?蛮亲近。
南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两人还在那相谈甚欢。
过?了会?儿,她走上前去,靴子踩在地板上震的?嗡嗡作响。舒予白回过?头,南雪轻轻牵起她的手?,靠近了些,下颌垫在她肩上,轻声说:“走吧,姐姐。”
这是个很亲昵的姿势,她讲话时,带起一阵湿暖的?热气,散在舒予白耳边。她耳朵本就很敏感。
微微酥麻。
舒予白偏头,往后躲了躲。
两人出门,上了车,舒予白坐在副驾的?位置,低头看着手?机,不知和谁聊天。
南雪目不斜视,问:“谁?”
舒予白垂眸,细白指尖轻轻敲击屏幕:“刚刚加上的?,她说她是医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