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二日要出门,馒头开心地扳起了指头:“我要?吃赵婶子家的豆腐脑,这回一定要?多放点儿辣子,上回的不够味。还要?吃街角的麻团,他们炸得特别的酥脆。还有?周记的酱肘子,一定要?半肥半瘦的,我要?夹在饼里吃!”
“你呀,满脑子都是吃的。”连珞珞抖开?了被褥,“我们是去做正事的。”
“我这不是顺路嘛。”馒头攀着连珞珞的胳膊晃了晃,又?担心地凑上前来,“主子,你的那个朋友,他长什么样啊?凶不凶啊?会不会不让我吃啊?”
连珞珞捧着她的脸,rua了好几下?,只觉得?手感太棒了:“他长什么样,你见到就知道了。我是觉得?他不凶,只是可能不太爱说话。至于要?不要?你吃嘛,这个你只能当面问他了。”
馒头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拉下?了连珞珞的手:“主子,那他会不会不要?我去啊?”
应该,不会吧。连珞珞突然心虚:自己还真是忘记给他提一嘴了。但是他之前还专程问过自己和徒弟怎么住,应该,能想到的吧。
次日一大早,馒头难得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周围的动静吵醒的。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连珞珞正在翻箱倒柜,揉揉眼睛坐起来:“主子,你在找什么啊?”
“馒头,我记得之前扯了一匹布说是要做两套新夏裳,我怎么找不着了?”连珞珞一个一个包袱打开?看。
馒头睡眼惺忪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主子你不是之前把?那匹布送给陈嫂子了吗?”
连珞珞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一拍脑袋:“对哦,我想起了的确是这样。我竟然一套衣裳都没做吗?”
“做了啊。”馒头爬下床,打开?了旁边的柜子,取出了一个包袱,“就我们过来那天早上我去取的,他们一并拿过来了。喏,就是这件。”
连珞珞眼睛一亮,连忙奔了过来。
靠近伙房这边的营地大门外,甄重远已经望了一刻钟的天了。太阳是没有?的,云层很厚,隐隐有?些风,倒是比之前凉爽了不少。旁边的马儿凑到他的身边打了个响鼻,他难得勾了勾唇角,从荷包里摸出了一把?炒豆子喂给它。马儿兴奋地甩起了尾巴。
出营的人很多,一大早那马蹄声欢笑声就没断过。不过这是北营,大家都从南门走。伙房这边的门口只有驻守的小兵。
马儿吃完那些黄豆后,还想凑上来。甄重远摸摸它的头正在安抚它,身后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甄重远!”
甄重远转过头去,正瞧见连珞珞踮起脚拼命挥手的模样。然后看到她身边的人时目光一怔,她带上了她的徒弟?
他定了定心神,正要往前,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从旁边看过来。他转头一看,正对上方净惊恐的脸色。
连珞珞也留意到了甄重远的举动,转头一看,看见方净的时候,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手:“方属官,你也是要跟我们一道出门的吗?”
我们?我们是谁?方净一头雾水地喊了一句:“将……”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甄重远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对,他是我的好友,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所以我想着邀请他跟我们一道去。”
连珞珞连连点头:“太好了。昨日方属官帮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回报呢。今日我请客,你千万不要?跟我争啊。”
方净风中凌乱了:自己只不过是来回禀一件事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刻钟后。
马车车轮骨碌骨碌地转动着。馒头开心地趴在车窗旁,冲连珞珞喊道:“主,师傅师傅,快看,外面好多西瓜啊!”她差点忘记在外头要喊师傅了。
前面大约领先一个马身位的甄重远回过头来,正对上连珞珞凑上来看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心中一震,不约而同地转开?了视线。
连珞珞心里仿佛是有一只小鹿一样在跳一样,深吸了几口气,还感觉心有?些砰砰乱跳: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感觉那么心虚呢?
甄重远扭过头,正好对上驾车的方净那满是复杂的目光,自己心里更复杂:昨日想得好好的行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靖河的水位比上回连珞珞来的时候稍稍降了一些。两旁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河岸,而是筑起了两溜堤坝。堤坝有?半个人高的样子。不过这并不是全部,还有?士兵和百姓们扛着沙袋累放在堤坝后头,做双重保障。
连珞珞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那堤坝,硬邦邦的,就跟现代修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转头冲甄重远道:“甄重远,这个有试过吗?”
甄重远走上前来:“你随我来。”
连珞珞连忙跟上去,和他并肩往前走去。馒头也连忙跟上,还不忘回头喊道:“方属官,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