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季劫怒骂,“你丫嘴里能别竟放屁吗?”
杨怀瑾微笑,半晌,问:
“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季劫握拳握得骨节作响,然而没等他说什么,门外的管天任又开始敲门,口中试图讲理:
“季劫,你别这样,我想跟你好好说话。”
杨怀瑾从电话里听着管天任温润的声音,就觉得这人靠谱。要知道,季劫看起来文弱纤细,实际上性格暴躁狠戾,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挥舞拳头,他比你更狠;但你跟他讲道理,他反而会耐心听下去。
果然,季劫沉默了一下,匆匆对杨怀瑾说:
“我有事,待会儿给你打。”
说完挂断了电话。
杨怀瑾把手机从耳旁挪开,看着慢慢变黑的屏幕,叹了口气。
他的兄弟啊,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成熟一点?
那边的季劫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就看外面一脸冷汗的管天任,微微抬起手,似乎是要再次敲门。
季劫就靠在门框上,对着管天任颔首,示意他有话就说,不用进来了。
而管天任却没有妥协,他缩起庞大的身躯,艰难地从季劫身边挤过,走到房间里,声音里有勉强掩饰的颤抖: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季劫心里的火气又开始往上窜,眼神凌厉地往他那边看,好像连呼吸都在说‘不要’。
管天任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他飞快地走到盥洗间,拿出抹布和拖把,迅速把被季劫打碎的瓷片收到一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季劫性格确实有些跋扈,但也不是蛮不讲理。他把从父亲那边受到的委屈以及愤怒一股脑全都发泄到管天任身上,而现在管天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老老实实地帮他收拾屋子,这就让季劫一边皱眉,一边心里有些歉意了。
但这种歉意尚不足以表现出来,季劫只是走到门口,把大敞开的防盗门关上。
管天任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有点紧张。他一边用抹布擦着瓷砖上渐得到处都是的粥,一边开口道:
“……你跟我借钱的事,我没跟你爸说。”
客厅里弥漫着打翻了的鱼粥味道,极为鲜香。
季劫的手动了动。
“……”管天任硬着头皮,说,“……是我爸发现我书包里多了……那几瓶香水。然后他想还给季妈妈……”
季劫一怔。
管父在发现季文成不给季劫现金时就大概明白两父子的相处模式了,一方面不想把香水退还给季劫,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一方面又怕以后季家发现了,有什么误会。于是管父一个电话打给季妈妈,因为他觉得,母亲比父亲能更好的理解、尊重孩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季文成虽然没主动给季劫打过电话,但只要有来自北京的来电,无论是谁接听,他都会默默站在身后,聆听远方来自儿子的消息。
季劫皱眉,顿了顿,说道:“算来算去……不还是你说的吗?”
管天任低下头:“性质不一样。我不是你爸爸……派来监控你的。”
“……”
“我想照顾你。”管天任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哆嗦起来,沾了汤水的抹布弄脏了他的手。
管天任结结巴巴地说:
“我想、我想跟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