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昭在肚子里一天天成长,很快便到了生产的日子。
这次不同于上次,沈砚做全了准备,几乎将整个?医官院的医官都召来了在屋外候着,又请了全城最好的三个?稳婆。
他原本是想在屋子里陪着她的,他才不怕什么晦气,他只怕不能尽自己所?能给阿茴力量。
可稳婆说?屋子里人本来就多,若是陛下也在还?得顾及到陛下,反而会影响孕妇分娩,如此沈砚便只好乖乖在正堂等候着。
还?未入夜时,内室便响起了阮清茴痛苦的喊叫声,他看着宫女们一个?个?马不停蹄地端着血水出?去,又端着干净水进来。拿着血布出?去,又拿着干净棉布进来。
各个?脚下恨不能生风似的,他便越发的担心。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阿茴生产,却仍是无法放下一丁点心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阮清茴的声音有些小了。
他以为?是快生完了,刚站起来准备往里走,便听见稳婆说?:“娘娘,再用点力啊,孩子脑袋已经?出?来了。”
另一个?稳婆又道:“不行不行,娘娘没有力气了,你试着拉拉看。”
沈砚浑身一震,没有力气了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门口,隔着门扇对里面喊:“阿茴!阿茴!你醒醒,千万别睡着啊!我还?在等着你呢,你看看我!”
里面的阮清茴深呼吸两口,重新蓄起力.......
又是半个?时辰后,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长夜。
稳婆抱着孩子进来给他看了一眼?,是个?皇子。他只瞄了一眼?便连忙跑进屋,奔向了床边。
“阿茴。”他握着她的手?,擦去她额上大片的汗水,“你看见了吗,是个?皇子。”
她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我看了。今后,终于不会再有大臣逼迫陛下纳妃了。陛下,可做好了余生只面对我一人的准备?”
他将脸贴在她手?背上,嘴角翘起幸福的弧度,“就算没有皇子,我也打?算今生只面对你一人。”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见了几十年后,夫妻一起白头的画面。
深夜,经?历分娩的阮清茴体力不支,先一步沉沉睡了过去,沈砚便带着女儿一起去看弟弟。
小公主?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摇篮里蜷手?蜷脚,紧闭双眼?小嘴微张的婴儿,转头问道:“爹爹,为?何弟弟长得这么丑呀?一点也不像我,也不像你和娘亲。”
沈砚笑?出?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丑。”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我怎么可能长得这么丑,我才不是那样的。”
他笑?笑?没说?话,见夜已经?深如黑墨,便让海棠梨花带她回去歇息了。
阮清茴刚生产完不能同他一起睡,他便在一旁搭了张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入睡。
之后几日,一如上次那般时时刻刻对她贴心照料。
刚经?历过分娩的身子病痛很多,阮清茴时常感觉身子不适,走路时下身会刺痛,因此多半时间都是在床上待着。
这日沈砚同她商量,说?是皇子出?生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他想着这几日便让中书省拟旨,立彦昭为?太?子。
不曾想,却遭到了阮清茴的拒绝:“陛下想立彦昭为?太?子自是他的荣幸,只是他还?小,命格正是薄弱的时候,怕是压不住太?子之位,恐遭反噬。”
他想想,觉得阿茴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将此事?推迟了。
近来小公主?越发喜欢自己这位弟弟,以往每日从?宫学回来便是做功课,而今却变成了一回来便要看弟弟。
那张皱巴巴的脸有多半时候都是在睡觉,嘴里还?会吐着泡泡,手?指蜷起来仅能握住大人一根手?指头,着实可爱。
小公主?逗了他一会儿,忽地抬头问一旁的沈砚:“爹爹,弟弟什么时候会说?话呀?我想听他喊我姐姐。”
他回想了一下夭夭说?话的时间,不确定地答道:“一岁吧,不过你得先教他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