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自己的话而神情一振,忽然换作一脸乞求,踉踉跄跄一步跨上前来揪住韩霈的衣领:“你把我的姚姚还给我!冷萧,把她还给我!求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爱我?为什么她先是爱韩霈,后来又爱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是我!”
韩霈握住他的手,把他拽开一点,好让自己能够顺畅呼吸:“小左,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冷萧,你是那个可恶的冷萧……”言小左红着眼瞪着他,“你根本没资格爱她你知道吗?你根本没资格娶她!你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强-奸了她,你就是个罪犯你知道吗?你他妈就应该被送到监狱里去!我早就该把你送到监狱里去!可我怎么就狠不下这条心啊?我怎么就还那么在乎呀?她都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了,她都死活不肯要我了,我怎么就还在乎她嫁给一个服刑人员会不会很悲惨啊……”
言小左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语调越来越凄惶。
而韩霈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自那句“你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强-奸了她,你就是个罪犯”之?后,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冷萧!冷萧犯过罪,他犯过罪!
这天晚上,韩霈把言小左送回家之后,一夜无眠。
刚才一路上断断续续又从梦话连连的言小左口中套出了更多真相之后,他思潮起伏,有一个重大的突破口在前方撕裂出了刺目的光亮——
把冷萧送到监狱里去!
甚至无需走完司法程序,只要借用这个平台将这件事公诸于众,恒达的股东就不可能再把赞成票投给他。
包括冷家其余的人,都不便再把公司的重大责任交付给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把他彻底拉下台的光明前景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天亮以后,韩霈站在镜子前,看见?一夜未眠的自己神情有些?倦怠,然而眼中精光灼灼,如?同甫一出鞘便扑面而来的剑气。
他掏出手机,翻开电话号码簿。
里面有一个搁置多时的存储,名字是“妩歆家”。
那年春节回去过年,虽然尚未上门见过?家长,然而每次约她出来,打的都是这个电话。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而从容地按下通话键,将手机举到耳边。
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喂?”
他面带微笑,恭敬地问候:“是姚阿姨吗?您好,我是妩歆的师兄韩霈,您可能听说过?我……
对对对,就是我,您好您好!我电话是不是打太早了,没吵到您和叔叔休息吧?
……
那就好那就好。是这样的,阿姨,我现在是恒达的总裁,就是妩歆以前工作的那个恒达。我们公司的副总裁冷萧,你们知道,他这个人作风向来有些?问题,还有过?不少违规操作的事情,公司以前一直都替他压着,我看妩歆对他执迷不悟,也?不忍她伤心。可最近妩歆居然答应了他的求婚,你们看这个……
哦?你们还不知道呢?哎呀这真是……是是是,对对对,您说得没错,本来都分手了,谁知道冷萧又怎么要?挟妩歆了……
叔叔阿姨,你们先别急,是这样的,妩歆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冷萧有一次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个人实在是……可不是嘛!女孩子的名声怎么经得起这么糟塌?我就特别气愤,妩歆怎么说都是我小师妹,这种时候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是吧?
……
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听我说好吗?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咱们索性去告他!你们不用操心,我替你们找最好的律师,费用也由我个人来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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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钟,一阵尖锐的闹铃突兀地响起,将姚妩歆从梦境里掏了出来。
她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地,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闹钟,正要伸手按掉,却见冷萧系着围裙跑进来,一边去按闹钟一边抱歉地对她笑:“对不起宝宝,把你吵醒了。”
姚妩歆糊里糊涂地揉揉眼睛,摇摇头又躺了回去,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你怎么这么早?闹钟没响就起来啦!”
冷萧怜爱地一笑,过?来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醒得早就起来了,下次一定?记得先把闹钟取消再去做早点。”
过?去他们俩没分手之?前就是这样,总是冷萧睡在闹钟旁边,总是他被闹起来以后,准备好早点再把姚妩歆叫醒,让她能尽量睡得长一些?。所以闹钟从来与她无关,没清醒时她连那是闹钟的声音都要半天才搞得清楚。
现在她不用上班,冷萧也不会催她起床了,他吻过她之后叮嘱一声“接着睡吧”就回厨房去了。
可是姚妩歆躺了一会儿之后,倒大大地清醒起来,翻覆了一下,又翻覆了一下,她终于确定?自己无法再睡着,便索性起床。
她刚穿上拖鞋走到浴室门口,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冷萧在厨房离得远,她便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名警察,神情冰冷,看似来者不善。
“你们是……”姚妩歆吓了一跳,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冷萧的家吗?”见?姚妩歆点头,说话的那位干净利落地亮出了一张“逮捕证”,“冷萧涉嫌强-奸,请他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姚妩歆怔怔地转身,正看见?刚刚走出厨房的冷萧一刹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