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争吵逐渐归为平静,两波人马说法各不一,自然是不欢而散。
顾度和顾火两人表情?同?出一辙的严肃,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把带来的大背包挪到角落纸盒子里面藏着。
做完这事,一楼的门也?推开了。
一妇女带着自己的女儿?趾高气昂甩开门,瞥见门外杵着的顾度和顾火有些?惊讶挑眉。
可扫视一眼他们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来后,她鄙视地睨了一眼,没打招呼就拽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
顾火就和他异能一般脾气火爆,看?见这个态度心里自然是不爽的,要不是顾度及时握着他的手安抚,顾火早就跟机关枪一样去怼了。
自己出生入死从h市满身伤痕回来,哪怕满脸灰尘什么都没获得,碰见了不说关心一句,那种眼神活像没带东西怎么有脸回来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火大。
要是他们把大背包亮出来,指不定这妇女又?是另一种态度。
等?人走了,顾度和顾火推开门,门早就经过刚刚那一甩已经松了。
里面正中?央坐着一个满脸忧愁的大叔,旁边还坐着一个皱眉的硬汉青年和一脸暴躁的短发女人,彼此表情?都不好,失望,颓废和不敢置信交织在一起。
“木叔叔,邓大哥,李姐姐,我们回来了。”顾度敲敲门。
这声音使他们从沉思中?惊醒,见到是他俩顿时惊喜起身,看?着两人的状况心疼地说:“出去很危险吧,身上都是伤口。一会儿?去借水洗...”
说道这里他住嘴了,刚刚闹掰的妇女就是庇护所唯一的水系异能,生硬转移话题:“要不先去换件衣服休息一下?,一会给你们检查一下?伤口。”
硬汉青年也?点头,李姐姐从层层褪色的布里拿出为只剩最后一半硬地咬不动的干粮递过去:“路上回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他们绝口不提从外面回来获得了什么,眼里没有失望,反而一如既往地用欣慰和关心的口吻同?兄弟俩讲话。
顾度和顾火没接,这是李姐姐自己的私粮。
“刚刚门内的对话我听到了,她们要...?”顾度没把话说完,语气十分诧异,毕竟庇护所一向对有这念想的人不假辞色。
“庇护所没有食物了,她们想走。不止两个,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木叔叔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陈述了刚刚那场争论。
邓大哥烦躁的叼着半截香烟,在逼仄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们都一脸沉重,神情?有些?迷茫,似乎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门外又?一次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这次是从楼梯下?来,连停顿都没有就往外走,逐渐越来越远。
“呵,走了就走了。”暴躁的李姐掰着指关节表示自己的不爽,嘲讽道:“我们出去卖命,供他们吃喝。回头觉得不行说走就走,还真是比不上他们绝情?。”
顾度和顾火这才?知?道这场争论已经两天了,从他们离开不久便有人起了这心思,不仅如此还暗中?怂恿别人一起。
反正如今人类比丧尸还稀缺,投靠丧尸除了活得屈辱点,其他的也?没啥事嘛。
其他不愿意投靠的人说什么,那群铁了心要离开的人完全不肯听劝,今天终于决定离开,也?就爆发了刚刚那最后一次争吵。
刚好顾度和顾火带了物资回来,可偏偏这时间差让那群人完全不知?情?。
等?顾度和顾火从纸盒里扒拉出满满一包食物时,剩余决定和庇护所共生死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本来以为即将要来小?批丧尸潮,在人数又?骤减的情?况下?迁移,可能要活得很艰难或者压根活不下?去。
可没想到转机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他们只觉得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
更重要的是——
“你们确定有一间商城在那里开店,里面各种物资都有?”木叔叔重复再三,得到准确的消息后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带着庇护所的十几人来一次大迁移。
其余人早已两眼放光,小?心翼翼摸着手里食物的外包装,撕开后闻着里面散发的各种香味,早已激动到泪流满面:“我是在做梦吗?从没见过这么香的零食!”
不止香,吃起来也?十分美味。
他们一改之前的颓废,就连背部都挺得笔直,一边吃着零食,眼里还流露出炽热的光。
“其实我们还带了更多。”顾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路过来觉得有些?重,为了快点回来,每到一个地方歇息时我就放一些?物资藏着,大概有两大包的物资吧。”
听到这话,木叔叔立刻下?定决心,等?整顿好人数后立刻带着所有人开始迁移,去往h市。
一个女人流着眼泪对兄弟二人道谢,手里握着一板药,双手颤抖:“谢谢你们的药,我还以为我儿?子撑不过来了,没想到你们特地带回了药。谢谢,谢谢...”
兄弟二人面子薄,趁着大家还沉浸在激动里,红着脸一溜烟就跑了。
在楼梯口碰见了邓大哥,他们想起来姚阿姨的事,有些?小?愉悦地问:“邓大哥,你知?道陈大哥在哪里吗?”
“嗯?你们问他做什么?”邓大哥愣了愣,指着楼上笑着说:“说起来也?还不错,他和庇护所的艳艳在一起了,昨天才?确定下?来,还在上面亲亲密密呢,你们可不要去打扰。”
没注意到兄弟二人僵住的表情?,邓大哥叹口气,感慨道:“距离姚姿的事大半年,他终于走出来了。”
楼梯间的黑暗里,兄弟二人听了这话心往下?沉了沉,顿时难看?无比。
如果陈哥哥有了新的对象,那姚阿姨和她的小?孩又?怎么办...
*
太阳落下?后剩一抹晚霞挂在天边,风带着寒意呼啸而过,卷起一地灰尘。
丧尸循着风闻到人味磕磕跘跘地走来,瞪大的泛白眼睛有各种虫子钻来钻去,凑近还有一股腐臭味,就像是发酵了许多年的臭肉。
随着砰得一声,由高处急速飞来的水剑像戳豆腐一样刺穿丧尸的大脑,马路上的土地蠕动着,像有意识一般把尸体送到一个凹进去的大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