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瞎说呢吧。”店小二颇为尴尬的笑说,只以为眼前男人吃醉了酒说胡话。
常晏饮下盏中烈酒,抿着唇不再言语,店小二自讨没趣添了酒便走了。
顾书昀手执佩剑倚着梁柱,幽幽道:“相爷,咱们在这都待两个时辰了,怎得什么动静也没有。”
常晏搁下手中酒盏,冰冷的目光凝望远处飞檐,“天色尚早,看来我们的客人是打算夜深人静了才肯露面。”
顾书昀有些按耐不住他道:“咱们在这都第三天了,明个儿就快回了,若今夜那人再不出现,难不成您打算继续等下去?”
常晏长指摩挲着盏上细纹,笃定的说道:“今夜他定会出现,还有这几日我们在绥江等的消息也会有信儿的。”
又稍等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暗,万家灯火燃起,顾书昀乏累的趴在雕阑处昏昏欲睡。
丁玲桄榔器皿落地的声响彻内堂和着店小二细微致歉的声,楼下似乎有些骚动。
“哎呀姑娘,实在抱歉,弄脏您的衣裳了。”
楼下内堂,店小二颤巍巍的站在女子面前,甚是胆颤唯恐她责难。
唐知柳依旧是那身赤红劲装,只是现下染了一片污渍,她半遮脸,凤眸淡漠的看着店小二道:“没事,你去忙吧。”
唐知柳抬眸睨了眼楼上紧闭的厢房门若有所思,随后她踱步出了客栈,门外孔六侯了多时。
“唐姐,您出来啦……”孔六见唐知柳那清冷的眸光,惶恐不安的低垂着头。
唐知柳冷嘲道:“我若不出来,怕是会被你害死,孔六你胆子大了啊,竟敢诓我?”
孔六一时不敢言语,唐知柳虽怒也不好当街发怒,她咬牙切齿的道:“回去再收拾你,快走!”
常晏半醉眯眼向下望去,那抹红装甚是惹眼,他轻笑着推了推顾书昀:“起来看好戏吧。”
顾书昀慵懒的睁开那双迷离的眼,睡眼稀松的眯眼顺着常晏的目光望去,瞥见楼下街巷处的那对渐渐行离客栈的男女。
“就是她?竟然是个女子?”他惊愕的叹道,有些困惑。
常晏‘嗯’了一声,随后顾书昀揶揄道:“莫不是相爷你从前惹的风流债,伤了人家姑娘,才让人家姑娘追着你不放?”
常晏淡淡道:“是不是风流债我不知道,不过今夜咱们怕是不能安稳睡了。”
顾书昀打了个哈欠:“又不能安稳睡?”
他这几日每夜都心惊胆战的紧绷着神经,生怕再来什么刺客伤了常晏。
常晏站起颀长的身子,手覆在凭栏上眺望月色:“是时候了,备马车咱们回京都。”
顾书昀这下瞌睡也没了,他走到常晏身边道:“这夜半三更的回京都?”
“没错,回京都。”
暮色凄清,弯月如勾挂在苍穹,马蹄声回荡在幽暗僻静的树林之中,一辆马车缓缓行进着。
忽得马儿仰脖嘶鸣,发狂似的向前奔去,车舆立即倾覆化作残骸。随即从树上蹿下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各自执着兵器,一步步的朝着车舆的残骸走去。
“不好!中计了!这里没人!”先打探的黑衣人踢开破落的木板,却未见人身。
“快,大家小心!”众人闻言皆以兵器护体,戒备的环顾四周。
须臾两道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顾书昀讽道:“原来这绥江就是这么待外来的客人啊?”
为首的黑衣人举着长刀,冷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取你们的首级,对不住了。”
一个健步而上,长刀直逼常晏的胸膛,顾书昀眉宇揪起,手里长剑出鞘,挡住了来人的袭击。
刀剑摩擦的声音颇为刺耳,顾书昀单手一挑逼退了那人,黑衣人退了几步,横着长刀对顾书昀道:“原来是高手!”
顾书昀冷笑道:“高手称不上,不过对付你们这群死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雪夜里长剑的寒光愈发凛冽,顾书昀挡在常晏面前,清眸略带戾气的瞪着眼前五人,少顷刀光剑影现于月色下,哀嚎声与兵器掷落的声掺杂在一道。
顾书昀一人解决了其中三人,还有两人难以对付,他既要护常晏又要应对面前几人的攻袭,实是□□乏术。
以剑撑地顾书昀喘气轻缓,饶是自幼习武身强力壮的他,经过几番打斗也没了力气。
这下让那死士有了可趁之机,两人对视一眼,执着长剑的死士藏在拿着刀死士身后。
顾书昀平缓着内力,站直了身对常晏道:“相爷看样子你也得出手了。”
常晏薄唇弯起,从地上捡起染血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与顾书昀并肩对着剩下的两个死士。
兵戎相见非死即伤,不消一刻余下的两个死士在两人的协力下逐个击退。
顾书昀喘气轻咳着:“这几个人还真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