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醒的苏阮头疼欲裂,她捂着额顶着一头凌乱的乌发坐起身子:“采青!采青!”
采青得了叫唤忙跑了进来,“夫人奴婢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起来了。”敲着发疼的脑袋,苏阮云里雾里的,她整个都感觉不大好。
她好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扑倒了常晏,还做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不过她想不大起来,应该不妨事。
掀开锦衾浓厚的酒味便飘了出来,苏阮细嗅了嗅,秀眉紧蹙,她昨天喝了酒么?她怎么不记得了?
木然的坐在菱镜前,采青熟练的为她挽着发髻,望着菱镜,苏阮瞧着眼下的乌晕,忽得她瞧见皙白颈上那一抹嫣红。
苏阮伸手轻抚了抚喃喃着:“奇怪了,这什么时候有的?”
这早就入冬了,也没有蚊虫什么的,她这颈上怎么会有红红的东西呢,还是昨夜醉酒弄到了什么呢。
心中虽疑惑但挡不住腹中空空,当她梳妆好肚子已经抗议的叫唤了起来,婢子正好呈上早膳,搁在案上。
苏阮屁股才刚沾上凳,婢子们转身朝着门口的人福礼。
常晏那就么堂而皇之走了进来,还坐在她面前,比起头一回的不适,苏阮这回倒是习惯了。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安静的用早膳,苏阮端起碗正要喝,却瞥见碗里的并非平日里的清粥而是黑不拉几的一碗不知名液体。
苏阮吞咽了下,忙将碗放下,她问道:“采青,这是什么啊?”
不等采青开口正拿着勺喝粥的常晏答道:“昨夜你喝的烂醉,这是醒酒汤,你喝了吧。”
大反派开口让她喝,她能不喝么,将放下的碗又端起来,一口喝尽,那酸涩的味道充斥在她嘴里,她捂着嘴憋了好久才憋下去。
喝完醒酒汤苏阮也没胃口吃东西了,她就那么瞧着常晏胃口大开的吃着,她忽然脑袋一个激灵。
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昨夜既然喝醉了,那肯定不会安分的,或许昨夜那梦是真的,她试探的问道:“相爷,昨天妾身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吧?”
昨夜的梦实在太诡异了,她居然像个傻子似的抱着常晏,她好像还在他怀里哭了,想到这苏阮一阵恶寒,若是真的她那副模样也太恶心了点吧。
常晏平静的答道:“没有。”
什么都没有么?她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呢……
不过他说没有就没有吧,就她这胆子,哪敢继续问啊……
用完早膳的常晏又跑没影了,苏阮则命人搬了张美人榻搁在院子里,今个儿天色不错,太阳高挂着正好可以晒晒身子。
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苏阮心情颇好,若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那可多自在啊。
不多时苏阮又陷入梦乡去见周公去了。
“别!我错了啊!”大叫着从梦中醒来,苏阮吓得大汗淋漓。
以袖拭去额际的香汗,苏阮喘着气,她竟然又梦到昨晚那个梦,还那么真实。
恍然起身苏阮有些怅然,她呆坐在美人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采青啊,昨夜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三番两次的梦见那个诡异的梦,苏阮生疑了,她唤来采青质问她。
“昨夜啊……夫人您没瞧见相爷脸上的伤么?”采青忍不住提醒迟钝的苏阮。
苏阮愣了愣,她倒是没瞧见:“有吗?怎么了?”
采青颔首说道:“昨夜呀,夫人您喝的醉醺醺的,还是相爷带您回房的呢,后来相爷吩咐我们为您更衣,奴婢可是瞧见了,相爷脸上有红红的,我们都听见动静了,好像夫人您发酒疯,还把相爷给打了呢。”
苏阮如遭雷劈,原来她的梦都是真的啊,她真的把大反派给……
天啊,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常晏啊。
趴在檀木桌上,苏阮欲哭无泪,她这回脸丢大了,也不知常晏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不守妇道,气急了把她勒死啊。
她脑补了许多种结局,最终她放弃了挣扎。
死就死吧,大不了炮灰一次,她或许还能回到自己那个世界呢。
这样说服了自己,苏阮的心也舒坦了不少。
“夫人不好了!”这边苏阮才安稳下来,从外头急促的传来唤声。
采青忙打开新房的门,从外头跑进来一个挽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她小跑着来到苏阮面前。
“夫人……外头……来了好多人呢……”
“她们说……要来见您……”
婢子边喘气边说着。
苏阮问她:“是什么人?”
虽说她是丞相夫人,可据她所知原主在京都认识的人并不多,平素因为性格骄纵是没什么朋友。
婢子顺了会儿气,掰着手指说道:“好像有淮南王府的王妃,还有安定侯的夫人,礼部大臣的夫人……”
婢子细数了好几个人名,弄的苏阮头都大了,她瞠目的看着那婢子面不改色的说着来访的人。
最后还是采青吩咐了:“之桃,你赶紧让夫人们进来,先请进外堂,再叫几个婢子去伺候着,我与夫人稍后来。”
之桃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又跑没影了。
采青见苏阮还未转过弯来,便道:“夫人,之桃这丫头啊就是风风火火的,你千万别计较。”
“不,我不会计较。”她佩服都来不及呢,又怎会计较。
采青后又道:“奴婢为夫人更衣吧,去宴客可不能穿这样的衣裳呢。”
采青为其换了一身淡雅的水蓝云锦广袖长衫,髻上斜插鎏金银步摇以衬,整个得体而又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