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岚想了一夜,认为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首先她便要在经济上独立。傅妈妈虽然不讲道理,但是有一点说的对,她傅佩岚有再多的渴望和才华,那也是傅妈妈一手带大的,她是靠着傅爸爸的薪水和傅妈妈的付出才长到十七岁的。
现在傅妈妈不想付出了,她不能强求,她渴望上大学,但是傅妈妈却希望立刻得到回报,虽然她偏心,虽然她采取的方式惹人厌恶,但是,傅佩岚现在吃着人家的,欠着人家的,根本没有资格挺起腰板。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傅佩岚将脸盆中的水扬到院子外,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己尚未拭干的右手,清晨的阳光照在水珠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这只手洁光滑洁白,手指灵活有力,这样的一双手,应该很适合拿针吧?
傅佩岚心里一动,第二世的母亲于芳莲出生在江南一个刺绣之家,祖祖辈辈都靠着一双巧手穿针引线谋生活,到了外祖父母那一代,因为仅生了于芳莲一个女儿,便从小细心教养,将家传的手艺统统传授,于芳莲成年之后留学法国学习服装设计,回国后便将老人留下的绣庄做了一番变革,成立手工制衣店,进行服装高级定制,于芳莲将时装与古老的刺绣结合,二十多年来倒也做出了一番成绩,专卖店甚至开到了国外。
那一世的傅佩岚从小体弱,无法像别的孩子那样出门嬉戏,于芳莲为了让她打发时间,便手把手的教她刺绣和制衣,多年下来倒也练了一番好手艺,设计出的服装也拿了两三个不大不小的奖项,绣品也曾在多处展览馆进行展示和拍卖。
想到这,傅佩岚拎着盆匆匆回了房间,开打抽屉找出三姐的针线盒,掀开床头的被单,在有些破旧的角落里快速的绣了一朵简单的野花。
看着手里作品,傅佩岚微微一笑,看来她的手艺换了个身体还是照样能用!
傅佩岚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打开衣柜,在下方抽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的打开,露出一块精致的锦锻。
她的三姐傅佩瑶在纺织厂工作,每逢年节厂里都会发上两块棉布或是的确良的料子,不过傅家经济条件有限,傅妈妈一般都是直接拿到外面卖了换钱。至于这块锦缎,则是傅佩瑶去年参加代表纺线车间参加厂里评比得的奖品,当时傅妈妈本是要留着给傅沛林娶媳妇当聘礼用,不巧被邻居李家儿媳看到,嗤笑傅妈妈重男轻女太过严重,闺女得的奖品也要扣起来讨好儿子媳妇,简直就是个孝母。
傅妈妈脸上过不去,想到傅佩瑶也二十了,过两年结婚也得准备一些料子衣裳被褥什么的,于是便将锦缎交给女儿自己收着当嫁妆了。后来傅佩瑶见妹妹也很喜欢,便大方的送给傅佩岚,说是日后给她做衣服穿。
傅佩岚哪里会要姐姐的嫁妆,可是傅佩瑶还是将布料塞到了她的衣柜里。当时她不愿意因为一块布料和傅佩瑶撕扯不停,便留了下来,想着等三姐的婚事有了着落再还给她。没想到,今天这块布料却很可能派上大用场。
傅佩岚将布料仔细的包好重新收到衣柜里,换上鞋准备去市中心的几家制衣店看看。
“佩岚你又去哪儿疯?”傅妈妈端着早点从厨房走出来,正巧看到正要出门的小闺女。
“我出去走走。”傅佩岚说完便跑出了院子。
“臭丫头一天就知道出去疯玩,饭都不吃了!”傅妈妈气的瞪眼。
“妈,大清早的您嚷嚷什么呀?”傅沛林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走出,伸了个懒腰便看到傅妈妈端着馒头立在院子当中,“难得休个礼拜天,您让我多睡会儿不成么?!”
“你懒死了,这都几点了还想睡觉,怪不得你上班好几年还是个小工人,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取上媳妇儿?”傅妈妈见到不争气的大儿子,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嘟囔,“你看人家王家的小子,和你一年上班的,现在都是车间小组长了,上个月刚说的亲事,听说是个幼儿园老师呢!你什么时候也能给妈长长脸,别让我见到人就矮一头!”
“等小妹上了大学不就好了,她可是咱们整条巷子头一个大学生呢,还是本省最好的大学之一,妈到时你就能昂着头走路了!”傅沛林不在意的说道。
傅妈妈脸一沉,合着自己这些天说的话办的事儿和小闺女吵的架在这个儿子眼里啥都不是啊!就这么个没心没肺没心眼的样儿,哪家的姑娘看得上啊!傅妈妈有心想骂两句,却见傅沛林眯着眼睛又回了房,顿时气的咬牙,恨恨的骂道,“一群不争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