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星子小心地撩起那一半发丝细细拢在他耳后,手微微有些颤抖,呼吸稍钝。
小脸想必已经腐蚀很久了,外面结了一层痂壳,由于没清理,已经堆积了一层又一层,里面烂肉依旧吐着小泡泡…
看得极星子心一抽搐,倒吸一口凉气,咽了咽干喉。
泛黄脓液不合时宜地从腐烂的肉里流出。
“师尊,还是不要”这半张脸不知有多久没暴露过空气之中,比起右脸的五彩藤毒,这烂脸简直恶心不止多少倍。
这都试毒药落下的,他有个表哥是中医药专业,以前总爱找他试药,但一般都是养颜滋补的,对中医药草颇有些研究。在这儿,资料匮乏,他无法一一分辨,只得亲自尝试。
有些毒草,他知道,有些他不明了,试了才知道毒有多剧烈。
曾误试过断肠草,腹痛不止差点丧命,尝过各种各样的毒药,他可毫不吝啬地称赞自己为毒王。
这半张脸是因为吃了鸦胆子,遭到腐蚀而毁了,可偏偏烂在脸上。
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个日日夜夜瘫痪在床,苦苦挣扎,由于是男主,设定死不了,他也是借着这个原因才敢大胆尝试,可后果只剩身残志坚,求死不能了。
但总得露出一只眼睛看路,不然他哪半脸都不想给人瞧见。
袒露在极星子灼凉目光下,他心恐惧极了,却也暖着。
“不要动,没事,”语气颤动,隐忍,温柔,给人无尽遐想。
极星子抬手将那脓液一点轻轻抹掉,细致小心。
动作极轻极柔,以至于戈欢都没察觉,只感脸上微微一凉,转瞬即逝。
轻纱拂面,犹遮半脸。
极星子贴身替他围纱,戈欢僵立不敢动,浑身紧绷,那致命的味道不要命的往他鼻里钻,沁入五脏六腑,麻痹大脑,耳根绯红。
好想,好想扑倒极星子,睡了他,这种欲望以前就有,可是现如今愈来愈强烈,特别两人亲近时…
他真不是个东西,闭眼想将这些欲念抛出。
极星子手伸在他脑后轻轻系了个结:“好了,等我们找到安全之地,再帮你好好处理,先就这样,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调整好呼吸,睁眼:“谢谢师尊。”面纱薄薄,遮了所有难以启齿的尴尬。
极星子凤眸微狭,浅浅一笑,觉戈欢这副幻纱遮容的朦胧样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美,忍不住说道:“不是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吗?”
刚刚被戈欢那番话着实气到了,自己都没说断绝关系,他倒会扎刀子,说断就断,毫不犹豫,语气坚定不容人拒绝。
闻言,戈欢一脸窘迫,小声嘟囔:“是您先不要我的。”
谁会不想做他极星子徒弟,可谁又甘心只做他弟子。
“我…何曾有说过不要你了?”微微错愕,他从未说过这句话。
戈欢犹豫片刻,壮着胆子道:“当初您要将我打入万妖渊!”那不就等于不要了么,比不要了更残忍,是让他被万妖吞噬,永生永世痛苦之中。
“这就是你离开当归山的理由?”
极星子宠溺地摸摸戈欢脑袋,他发丝很细很软,手感甚好,让人情不自禁揉捏,发丝在指尖缠绕,一下子回到以前的时光,感慨万千,叹道:“以前是我的错,说话重了,对不起,戈欢,以后不会了。”
戈欢没料到师尊会主动道歉,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道:“不是,师尊,是我的错,是我先将师尊置于危境之中,是我害死了五”
“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极星子收回自己的手。
该死,自己为什么提五灵尊,戳师尊的伤心处,她是师尊喜欢的人,戈欢懊恼不已,忙转移话题:“师尊,刚刚您使用的幻碎术召唤的是什么花儿啊,我都没见过。”
“瓣鳞花,幻碎术第八层可召唤的花。”
“幻碎术还分级别?”
“嗯,你应该还在第一层。”
所以他召唤的是不知名小野花:“原来是这样,师尊我们不走了吗?”
极星子蹲下:“等等,我先把追踪法器去掉,不然他们随时都有追上来的可能。”
“那个怎么弄?”
“我现在运气将它强行逼出来,需要点时间。”
“好,师尊。”
说完,极星子盘腿而坐,双手分别搭在腿上,闭眼凝神。
这个追踪法器是山海派的秘术,必须由施术者葛清炎解开,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除,只得贸然一试。
戈欢见极星子安然打坐运气了,自己也随意坐下守着。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师尊了,心中不禁窃喜。
反正只要有师尊在,他就无比安心,什么都不用管了。
兜兜转转,最终回到的还是原地,却也是自己心之所向。
只是自己对师尊的心思早已不纯,不知瞒得了多久,装到何时。
特别煎熬,从一开始难以置信到坦然接受到现在情难自控,每多看一眼极星子,不饮自醉,沦陷其中。
可师尊始终师尊,一旦说出口了,那便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但内心潜在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就是想睡了他,睡了这貌美如花,清高孤傲的极星子!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总有点兽,欲嘛,原谅他吧~反正他也睡不成,反被极星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