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攥住朝向自己的一头,大喝一声,使??吃奶的力气往后一蹬。没想?到木条直接在手中应声而断,而他也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同?伴立刻把他拽起,而他吃惊地看着手中的半截东西,又?望向纹丝不动的祁寒,犹豫地挠了挠脸:“是您把它弄坏了?还是我?”
“茶刀本来就是这样。”
祁寒展示??手中的另外一半。就像普通的螺丝刀,银光闪闪的不锈钢刀身嵌在木材上,为了更方便地撬茶,尖端被设计得异常锋利尖锐,而上面?正沾着几缕血迹。
他又?比较了一下这个合金制品的直径与陶凛身上细小的伤口:“大致吻合。”
“那凶器应该就是这个!竟然藏得这么好,我还以为这真是根棒槌!”
原本默不作声的段其?盛瞪直眼睛,惊恐地大叫起来:“那不是我的东西!那是段清让我带来的,我没杀人!是他们栽赃给?我!”
江经理不理会他,立刻让人拿来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把茶刀放进去。
祁寒站起来,瞟了眼一旁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段其?盛:“刚才在大厅里闹事的女人呢?如果?这个人是凶手,那她很可能就是从犯。”
“她似乎在听到风声后就逃跑了。但我已经封锁了长宁酒店的所有??口,正在让保安队地毯式地搜寻,这个人逃不了多久。”
点了点头,祁寒垂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尸体:“江经理,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段秘书,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江经理吃惊地睁大眼睛,谨慎地回答:“我很敬重段秘书,也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如果?她真的发生了意外,我一定会很悲伤。”
“悲伤——”
祁寒按住额头,把目光从尸体上撇开,再?次环视整个办公?室。
书桌、书柜、茶几、沙发、窗台、装饰盆栽、还有行李箱。空荡荡的行李箱,当时被拖拽着,滚轮在地板上发??嘎吱作响的噪音。对方递过来的手,皮质的黑手套——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兀地刺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几个祁寒异常熟悉的声音也接着响起:“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请无关人员立刻离开,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都让开,别看热闹了!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让人拉好警戒线,张楚高声呵斥着,粗鲁地拨开人群往里走。吴楠也快步跟上,没想?到却和祁寒碰了个正着:“祁队!”
“都说了多少遍了,这家伙早就不是他妈什么队了!”
扯着嗓子吼完,张楚又?扭头,恶狠狠地瞪着祁寒:“你又?在案发现场做什么,难不成是见义勇为?我看你当警察的时候也没多大善心,辞职了怎么还多管闲事?”
注意到气氛不对,江经理连忙??声打?圆场:“警官先生,您误会了。祁先生是长宁酒店的客人,也是我私下请求他帮忙来临时处理这件事。”
“有事不找警察,让这种混蛋帮忙做什么?他难不成比警察还有能耐?立刻??去,不要挡在这里碍事!”
“张楚。”
祁寒突然向前迈??一步,按着张楚的头用力往一旁拧,一字一顿地说:“看清楚、躺在那里的究竟是谁。”
张楚发狠甩开他的手,刚想?破口大骂,目光却一顿,紧接着整个人都扑了过去。吴楠显然也认??了死者的身份,她惊愕地颤着嘴唇,竟然好一会都没回过神。
“祁——祁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绑着的人叫段其?盛,被目击为是犯案人。但你们最好抓紧询问一下八层的客人和服务员,尤其?是那位穿着蓝色工作服、脸上戴着口罩的女孩,她是重要的目击者。”
江经理适时补充:“她叫齐叶,是负责植物园的工作人员。我现在就让她过来配合调查。”
吴楠心事重重地点头,又?快步走到张楚身边,轻声说:“张队,你留下来负责现场勘察,我带着几个人去周围调查。这样可以吗?”
对方没说话,只是半跪在陶凛身边,紧紧地握住她早已经失去温度的手。吴楠张了张嘴,祁寒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抓紧时间。”
这时齐叶恰好被带过来,她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双手紧紧拽住保安的衣服,口罩上露??的眼睛仓皇地眨动。
这时段其?盛突然大吼起来,重重地喘着粗气:“就是她!是她杀的人!我一进去,就看见她站在尸体旁!她才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你、你才是杀人犯!”
齐叶想?要逃跑,江经理立刻拉住她,安抚道:“小齐,警察同?志只是向你了解刚才的事,你只要把自己听见的、看见的都如实说??来就行。”
齐叶这才怯怯地点了点头,但没想?到吴楠一走近,她立刻又?躲到江经理身后,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瑟瑟地蜷缩着。
“齐叶的业务能力很强,就是刚才被吓坏了。”
江经理解释着,刚想?把齐叶往前推,却没想?到对方纹丝不动,只是死死地攥住他的衣摆。
吴楠先是轻声细语地劝,眼看没作用,就只能试着把齐叶拉??来。但后者却拼命抵抗,哭闹着挥舞挣扎:“我不想?留在这里!”
随着动作,齐叶脸上的口罩被猛地蹭下来,露??的那张面?庞十分小巧,却遍布着狰狞丑陋的疤痕,鼻子和嘴唇更是畸形到失去原本的模样。
“不要看我!”
她崩溃地尖叫起来,慌忙抓起衣摆遮住脸,顾不上自己大半的身体都暴露在他人眼前。吴楠立刻用外套遮住她,扭头厉声问:“她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
江经理这才尴尬地承认:“齐叶的确是有短暂性精神障碍,但她平时都很正常,一年都不见得犯几次病!我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