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看了跪在地上的方礼一眼,问道:“女儿啊,这是谁家公子?”
“这位公子姓方名礼,是女儿在路上遇到的,一直对女儿照顾有加。”尹隐垂下眼睑害羞地道。
道士又打量了方礼几眼,道:“女儿啊,这种穷小子信不过,他们一定是为了我们张家的钱财才接近你的,你叫为父如何放心把你交付给这种人?”
方礼真诚道:“张员外,小侄对巧儿绝无半点虚情假意,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道士哼了一声道:“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哪个不是看上了我们家的财产?”
方礼不卑不亢道:“张员外,小侄家里虽比不上张府家底殷实,但是也一直经营着小本生意,有几千两的存款,巧儿要是嫁与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吃半分苦。”
卧槽。
尹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骗人都骗得富甲一方了啊这是。
尹隐红着脸,对道士道:“爹爹,女儿相信方公子的为人。”
“巧儿啊……”道士还想劝几句,却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桑梅连忙上前扶住道士。
道士接过桑梅递来的手帕,捂着嘴咳个不停,桑梅不停地为他顺着气。
“爹你没事吧?”尹隐关切地围了上去,道士放下手帕,上面粘着一团猩红的鲜血。
“老爷,你吐血了?!”桑梅惊讶地看着手帕上的血迹,尹隐也是一急,“小翠,快去请大夫!”
“是的小姐!”
“等等!”道士叫住了小翠,“没用的,我怕是活不久了。”说完又神色复杂地看着方礼,“方公子,要不是我命不久矣,我是不会急着将巧儿嫁出去的。”
方礼道:“张员外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对巧儿的真心呢?”
道士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吧,你明日带着聘礼前来提亲,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方礼立即喜笑颜开,“没问题。”
第二天方礼就带着聘礼欢天喜地地来张府提亲了。
因为张员外特意交代过他病重的消息是对外保密的,让他尽量低调点,所以方礼只抱了几个礼盒就只身前往张府了。
小翠早就等在后门,见到方礼连忙迎了上去,“委屈张公子只能走后门了。要是老爷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估计上门提亲的人会把张府的大门都挤破的。”
方礼倒是不介意,“无妨,快带我去见张员外吧。”
小翠接过方礼手中的礼盒,带着方礼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张员外的房间。
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桑梅侧开身子道:“方公子,老爷和小姐都在屋里等着呢。”
方礼一走进屋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桌上还摆着一碗喝了一半的中药。
道士似乎比昨日更加苍白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张员外没事吧?”方礼关心地问道,尹隐阴郁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
方礼心想,看来这个张员外真的是快不行了。
小翠将礼盒放在桌上,开始清点。
里面除了有一些金银首饰外,还放着五千两的银票。
方礼道:“小侄知道这些钱对张家来说不值一提,但也是我对巧儿的一片心意。”
道士看着礼盒,点了点头,虚弱道:“方公子的诚意老夫已经感受到了,既然小女对方公子也是青睐有加,那方公子明日便来迎娶小女吧。”
方礼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小侄明日一早便来。”
尹隐羞涩地看了方礼一眼,红着脸埋下了头。
这一幕看得方礼心里一阵狂跳,这次自己真是走了大运,不仅得到了张家的财产,还抱得美人归。
待方礼走后,道士立刻生龙活虎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天哪!要是人人都这么好骗我早就成大富翁了!”
尹隐在心里冷笑一下,这个局其实很简单,要不是方礼太过贪婪,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这几天,尹隐一直在准备这个局,除此之外全都用来思考——季汀的衣服究竟是什么颜色?
不过这个问题困扰了尹隐三天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于是尹隐将它归结为自己的记忆错乱。
尹隐抽出一百两银票,递与小翠,“还要麻烦小翠姑娘善后了。”
小翠接过银子,笑着道:“不麻烦不麻烦,下次要还有这种买卖,记得再叫上我。”
道士也拿了一百两银票,乐呵呵地走了。
尹隐看了桑梅一眼,道“桑姑娘,我们先回顺天吧。”
桑梅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妥当,便随尹隐出了城。